“就是那個做了一頂千角燈,在一把火燒了的末兮,這這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通,你是怎麼想着,費了心血制做而成的千角燈,給一把火燒了,還是把整個舞台都給燒了!”
黃磊背着手,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思量着眼前這女子。
末兮從容不迫說道:“千角燈的傳說想必黃老爺已經聽聞,但千角燈還隐匿着一個傳說...”
“得得得,你是不是還想說,火代表傳承和希望,這正是對列祖列宗完成的最後一步敬祭,以求國泰民安!”黃磊打斷末兮的話,倒是順着末兮的口氣,一氣呵成說完了末兮想說的話。
“咳”末兮幹咳了一聲,讪笑道:“大概是這麼個意思,”最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舉起手補充“最後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歲歲歡愉,年年順遂,家和萬事興!”
黃磊嗤笑一聲:“你說的這些,武志誠已經在我耳邊說叨了幾遍。”
“我耳朵都快被他磨出繭,你說你們這些年輕人,”
末兮點頭附和,就在她以為談話還算輕松愉快,心裡的負擔也快松下時,黃磊話鋒一轉,表情肅穆:”大膽,你一屆平女,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面前搪塞起來,該當何罪? ”
一聲呵令,末兮應聲跪下:“小女子不敢。”
原本還算和氣的黃磊,忽然嚴肅起來,周邊氣場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
被這麼一頓質問,末兮按捺住被吓的的心怦怦直跳的心,毅然決然将這場火的緣由始末。
直到末兮咬牙切齒地說到王昭時。
黃磊隐約覺得不對勁,微微眯了雙眼,打斷了末兮的話:“等等,這個王昭為何要放火,他人在何處?”
這場火災,往大了說,如果救災不及時,在場數十萬老百姓極容易造成難以想象事故,往小了說,損失的财物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是什麼人不惜在重大的活動上冒險作案,黃磊捋了捋胡須,神情深不可測。
“這...”末兮眼神茫然,“我也才昏迷醒來,還沒來得及探尋!”
意識到皇上對王昭來了興趣,末兮幹脆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畢竟,比起把王昭依法處置,末兮更想留住這個人頭,任小謝處置。
“行,我知道了!”黃磊颔首片刻,又傳了牧歸。
好死不死,武志誠死皮白賴地跟在牧歸身後走了進來。
行叩拜之禮後,黃磊越過牧歸,白了一眼身後的武志誠,二人自小是穿着一條褲子玩到大的哥們,牧歸的人品他了解,向來随後又眺了眼牧歸:“王昭人在你手裡?”
“是的,陛下!”
“緣由我已經了解清楚了,至于這個王昭,你得交給我!”
牧歸擡眸,視線從在黃磊毋庸置疑的臉上,移至末兮略帶慌張的臉龐上,四目相對間,牧歸讀出了末兮的不安,不由得扶手請示:“臣鬥膽請示,可否留下一條命給我!”
“為何?”黃磊微微挑起眉頭,不怒自威地朝牧歸打量了幾番。
一旁的武志誠緊張的起成薄汗,他這個父皇,表面看似和藹可親,可心思缜密,綿裡藏針,話藏玄機,如稍有不慎成了父皇心裡的靶子,那他是無論如何投機取巧,也難撬開他的口子救人。
看着父皇威嚴肅穆的表情,武志誠忍不住替牧歸捏了一把汗。
遲疑片刻,黃磊将視線落在末兮身上。
霎時間,台階下幾人屏住呼吸。
末兮睫毛止不住微顫,撲騰跪下:“陛下,這個王昭,與我姐妹有不共戴天之仇!”
“哦,什麼仇,說來聽聽!”黃磊來了興緻,接着問道。
末兮幹脆把王昭的所作所為一一複述,在場的人包括一旁的侍衛聽完,無不捏緊拳頭。
“如今她受了精神刺激,甚至失憶,全拜王昭一人所賜,所以民女留了私心,想留住這個惡人,讓小謝親手宰了那人。”
“大膽,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該交給衙門秉公處置,你居然當着我的擅作主張,成何體統!”
黃磊一聲呵斥,末兮頓時被吓得虎軀一震。
如果她沒記錯,眼前的黃磊,外表和藹,骨子裡冷血無情,一步步爬上皇位前,手段毒辣,與清朝九子奪嫡事件有的一比。
而方才自诩痛苦的經曆,想來在他老人家面前,也就小打小鬧般,如談不攏,甚至有可能腦袋不保,越想,末兮越為方才的唐突感到懊惱。
武志誠連忙起身,擋在末兮跟前,試圖用輕快的語氣打消壓抑的氛圍: “父皇,她就一介黃毛丫頭,你别跟她置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哈哈!”
“哼”黃磊冷哼一聲“,表情松動了些。
父皇的神情就連守在身旁的劉總監,有時候都猜不透,武志誠也一樣,隻能随機應變。
在場的幾人,頓時神色各異起來。
隻見他睿智的眺了一眼末兮,神情淡然道:“不過,這次活動,無功有過,小小一介罪犯,既然是你的仇人,我也不至于緊抓不放,等我查明了背後指使之人,在交給你也無妨。“
“哦豁,我就說父皇不至于如此冷血無情”武志誠打岔道,遂忽然意識到說錯話,頓時緊閉嘴唇,兩眼無辜起來。
“犬子,你擅自出宮雲遊四海,我還沒跟你算賬”黃磊一時惱怒,朝武志誠瞪了一眼。
“父皇,我閉嘴了,我不說!”武志誠舉手投降起來,退了幾步。
二人一來一回間,氛圍也輕快起來,末兮暗暗松了口氣,還得是武志誠,雖然在宮裡是最不受寵的皇子,但也因此無人在意,未受宮中過多禮教規訓,與宮中其他皇子性格迥異,頗有一種笑傲江湖的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