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劉兄無需看我年紀小而照顧我,五經在我七歲時便已背熟。”裴澈氣定神閑地說。
裴澈沒有說謊,五經他确實早已經背熟了。
裴澈穿越過來沒有網絡等好玩的東西,隻能日日讀書以作消遣。
可是古代可以讀的書籍實在很少,而且很多書依舊是用竹簡記錄,攜帶和傳播都不方便,五經的三十多萬字就快裝滿一輛馬車了。
五經的三十多萬字,裴澈已經數不清背了多少遍,就算不靠系統也能記個八九不離十。
而且為了讓裴澈在古代随時随地都能學習,系統也已經将他讀過的書都一字不落的記錄下來,以供裴澈在腦海中回看。
七歲時裴澈便将家中的藏書讀完了,實在無書可讀,想起來董卓入洛陽後會焚毀典籍著作的事,便托父親在洛陽雇人抄錄書籍送到河東,如今裴家的藏書絕對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數一數二的。
而這些書,都一字不落的存進了裴澈的大腦和系統中,早已超過了幾千卷。
隻不過裴澈的想法還沒從前世知識大爆炸的時代轉變過來,身邊又一直是像裴潛、崔琰這樣的名士,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閱讀量其實已經領先于這個時代大多數人了。
劉琰自然不會和裴澈客氣,“既然如此,還請小兄弟背一下洪範這篇吧。”
裴澈自然不會拒絕,便開口道:“惟十有三祀,王訪于箕子……六極:一曰兇、短、折,二曰疾,三曰憂,四曰貧,五曰惡,六曰弱。”
《洪範》一篇千字左右,裴澈很快流暢地背完,一字不漏。
劉琰看着手中的書簡,目光沉沉。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對照書簡,當然能發現裴澈背的并沒有錯漏。
“倒是有些能耐。”劉琰将手中書簡放下,目光掃過周圍圍觀的學子,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誇贊道,“看來明淵确實博學多才,我等虛長幾歲,當向你學習。”
裴澈本來已經預備好接受他之後的刁難,沒想到劉琰的态度轉變的如此之快,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崔琰也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直覺上感覺不太對,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郗慮明顯更了解劉琰,已經皺起了眉頭,心中歎息。
[這裴氏子還是年輕,不懂得藏鋒于内的道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得罪了這麼多人,日後書院裡的日子不會好過。]
裴澈怎麼會不懂得這個道理,隻是有任務在身,他沒有時間徐徐圖之。
在看到周圍學子轉為不善的眼神,裴澈也明白劉琰這是要改變策略,打壓不成就捧殺了。
“劉兄這就說笑了,在座各位哪個不是飽學之士,《洪範》一文自是熟悉不過。我自知見識淺薄,但向學之心不改。便托家父在洛陽抄錄書籍幾千冊,并搜羅各類殘本孤本,日夜研讀,以備日後求學之用。”裴澈向周圍學子行了個禮,“澈背下藏書千卷,卻不得深意。日後澈若有疑惑,還望各位高士不吝賜教。”
裴澈的态度非常好,衆人心中的不忿早已散去,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裴澈口中的那幾千冊書上面。
幾千冊藏書,在現代或許隻是一個閱覽室的規模,但在這個時代已經能支撐起一個世家的發展。
就算他們仍不相信裴澈能背過幾千卷書,但若是那幾千冊藏書真的存在,而且有機會一睹為快,那就另當别論了。
有些出身一般,家中藏書不多的學子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那幾千卷書,你可能默寫出來?”有沉不住氣的學子已經發問了。
裴澈很滿意有人捧場,“别的不敢自誇,這個還是有把握的。”
“口說無憑,你要怎麼證明?”又有學子發問。
裴澈想要一次性立起自己博聞強識的形象,于是說:“若是我自己選一本書背誦出來,難免有作弊之嫌。家父在朝中效力,為我抄錄書籍大多取自東觀和蘭台,還請各位為我選擇一本書,範圍莫要超過這兩地為好。”
此話一出,衆人皆嘩然,議論紛紛。
郗慮等人也面露驚訝之色,沒想到裴澈竟然這麼有自信。
“明淵……他難道真能背過三千多卷書?”郗慮沒忍住側身向崔琰詢問道。
崔琰……崔琰的心情已經麻木了,為裴澈心情大起大落這麼多次,他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裴澈等待了好一會,衆人才商量出考察什麼書。
一位學子站了出來,對裴澈說道:“洛陽蘭台藏有《連山》《歸藏》二書,幾年前我曾有幸翻閱,可惜董卓遷都時焚燒宮室,兩書均被焚毀。不知你可曾讀過?若是你能背出來,這兩本書或可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