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琰的事情我已知曉,”提到自己的這個弟子,鄭玄神色有些黯然,“想當初他少有才名,雖然有些恃才傲物,但我也隻當是少年心性。他如今這樣,也是我的過錯。”
鄭玄心中歎息,劉琰原本雖然高傲,但是也不會像昨日那樣失禮于人前。
隻是自從他将孫乾推薦給了孔融,劉琰總覺得不忿,終日飲酒,讓人歎息。
聽到鄭玄這麼說,裴澈為了安慰鄭玄,連忙給劉琰開脫。
“長幼有序,也是我當時在劉兄面前失禮在先……”
鄭玄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不必為他開脫,事實如何,我心中有數。不說這個了,最近我在釋注《孝經》,明日講經内容也是這個。”
裴澈明白了,“我們回去便溫習《孝經》,請明日老師為學生解惑。”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裴澈和崔琰各自在不其縣租了宅子,開始了時長一年多的求學生涯。
不知道鄭玄與劉琰說了什麼,再見面的時候,劉琰的言行舉止收斂了許多,沒有再與他們發生争執。
本也不是深仇大恨,裴澈也不想給自己樹敵,自然不會主動去挑釁劉琰。
裴澈在課業之餘,将記憶中的書默寫出來了二百多卷,毫不藏私地分給書院衆人翻閱。
這個時代的書籍無比珍貴,裴澈這個行為無疑在學子中樹立了非常高尚的形象,使得裴澈每日都額外有十點名士值進賬。
僅僅這不到五十人就能讓裴澈每日額外收到十點名士值,裴澈很是期待未來名聲在外後,每日獲得的名士值該多可觀。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花開兩支,各表一邊。裴澈在不其山中潛心求學的時候,郭嘉仍舊在風塵仆仆地趕路。
郭嘉從陽翟出發,又要沿路補充物資,又要避開流竄的盜匪,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很是緩慢。
結果快到酸棗的時候,郭嘉突然得知公孫瓒率兵逼近冀州,袁紹也從酸棗離開作勢與公孫瓒兩面夾擊,攻打冀州。
冀州牧韓馥曾經是袁家的門生故吏,性格也很軟弱,不成大事。
郭嘉之前早就料定袁紹很快就能奪下冀州,得到消息便直接轉道前往冀州邺城。
[看來文若還未到達冀州,不然韓文節意圖讓位的消息不可能傳出來。不過就算文若去幫忙,以韓文節的心性,也頂多撐個把月。]
郭嘉搖了搖頭,覺得等到了邺城,得好好寬慰一下自己的好友。
等郭嘉到了邺城時候,袁紹果然已經将韓馥吓得投奔陳留太守張邈,将冀州拱手相讓,袁紹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冀州這麼大的地盤。
此時袁紹想要管理冀州,正是缺人手的時候,通過了簡單的考核,郭嘉便順利地混進了袁紹的帳下。
郭嘉不在意虛名,也不希望名聲在外後被強行征召。所以在外遊曆的時候,一直都隐姓埋名,隻結交英傑之士。
郭嘉雖然和袁紹帳下的郭圖同出自颍川郭氏,但原本在東漢初鼎盛的刑法世家、一門七廷尉的颍川郭氏,這些年早已落沒。
再加之郭嘉的父母早亡,他這一脈就更加沒什麼名望。
袁紹有四世三公的出身,用人的時候也很看重出身。
袁紹憑借自己聯軍領袖的身份和出身,帳下彙集了很多名門望族的人才,已經落沒的郭氏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有個和郭嘉同族的堂兄目前也在袁紹帳下,正是未來鼎鼎大名的“坑貨”郭圖。
若非郭圖之前在韓馥手下已經擔任官職,在發現韓馥不堪輔佐後,果斷和辛評、荀谌等人幫袁紹勸韓馥讓出冀州,有功于袁紹。
而郭圖自己也擅長察言觀色,附合袁紹的想法,得袁紹歡心,郭圖也很難在人才輩出的袁紹帳下立足。
得知堂弟郭嘉來邺城,郭圖立刻備好宴席給郭嘉接風洗塵。
“明日奉孝便随我一同面見主公,以奉孝的才幹,主公定然會重用于你。”
郭圖見到郭嘉到來,心裡非常高興,因為他深知自己這個堂弟的才能有多厲害。
如今袁紹帳下人才濟濟,很難出頭,如果有郭嘉的幫忙,他或許可以争一下賬下首席的位置。
“多謝公則好意,不過不必如此。良禽擇木而栖,嘉還需要再觀察一下是否要留在冀州。”郭嘉搖了搖頭。
“唉,好吧,若是你改變主意,便和我說,我和辛評都可以幫你引薦。”知道自己這個堂弟的脾氣,郭圖也不多勸。
說到引薦,郭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我記得你和荀文若關系很好,前幾天他也來邺城了,這幾天他都被主公留在府中奉為上賓,等過幾天他出府,你也可以找他。”
得知這個消息,郭嘉挑了挑眉,“好,過幾日我便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