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川問她要不要升艙,她想了想還是婉拒他的好意。
反正下飛機之後,她也是跟冉靜的車去錄制現場,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但道别時,溫初棠注意到顧青川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再擡眸看去,顧青川已經頭也不回地朝VIP通道走去,似乎剛才那瞬間的欲言又止隻是她的錯覺。
辦理登機牌的時候,工作人員照慣例詢問需不需要辦理托運。
溫初棠看了眼手上偌大的托特包,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說完又猛地一頓。
工作人員沒有錯過她驟變的臉色,又禮貌地問了一遍。
溫初棠沒有回答,反而軟聲回問:“請問現在還可以升艙嗎?”
沒想到竟然真的可以。
溫初棠笑着向工作人員道謝,随後拿上登機牌,小跑着朝頭等艙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裡人不多,稀稀拉拉地散在四處。
顧青川即便是坐着,也在一衆人當中鶴立雞群,好認得很。
男人戴着黑色冷帽和同色口罩,隻露出一雙孤狼似的野戾眼睛,盯着手機不知在想什麼,如同一樽筆畫鋒利的英挺雕塑。
溫初棠下意識站定在原地,拿出手機悄悄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
剛按下快門,就對上他倏然投來的視線。
似一道利刃,要把人當場處決。
溫初棠吓得手上一松,就要作投降狀。
顧青川看起來卻比她還慌張,淩厲視線倏然柔和下來,微微睜圓,像做錯事的小狗,巴巴地往她面前跑來,站定,反應飛快地接住她的手機。
“你怎麼又來了?”他把手機遞到她面前。
溫初棠輕咬住下唇,沒有接過手機,反而将托特包舉到懷裡,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餐盒:“突然想起來,有東西忘記給你,正好頭等艙還有位置,就過來了。”
她把餐盒遞過去,從他手裡接過手機。
顧青川打開食盒,看到裡面排列整齊的貝殼狀蛋糕,五顔六色的,好看得心跳又加速了。
喉結上下滾動,他放緩聲線:“……謝謝。”
溫初棠笑得明媚:“不客氣,原本就答應要給你做的。”
拎着包的雙手背在身後,扭捏片刻,她又補了一句:“那……就算和好了?”
說完,向前伸出一隻手。
顧青川看着面前四指并攏的手,又白又細,指甲泛着淡淡的粉,看起來健康又漂亮,比視頻裡精緻打光後還要好看。
好看得如同擁有魔力。
他完全注意不到她說了什麼,就擡手握住面前那隻手。
“嗯。”
随後才像回魂似的,擡眸看她:“什麼和好?”
溫初棠笑眯眯的,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直到坐上飛機後,顧青川才反應過來。
他回過頭想去找溫初棠,卻見她已經抱着麻袋似的大包開始小雞啄米。
藏在口罩下的唇角不需要壓抑,肆無忌憚地向上揚起。
飛機落地停穩後,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接半秒,便各自起身離開。
顧青川仍舊走的VIP通道,溫初棠則順着人流混進冉靜的接機隊伍,等了大約十分鐘後,便看到星光璀璨的閨蜜從到達大廳内走出來。
身側的粉絲頓時沸騰起來。
一個月沒有經曆這樣的陣仗,溫初棠還有些不習慣。
等坐到保姆車上,對上閨蜜不懷好意的笑臉時,她才有種重逢的實感。
往攝影棚去的路上,冉靜的打趣幾乎沒斷過,要她将兩人之間的情況細細将來。
溫初棠用了整整半盒瑪德琳才算堵住她的嘴。
明明已經在微信上說過了。
到達節目錄制現場後,冉靜才徹底消停。
溫初棠松出一口氣,如以往一般,将瑪德琳分給現場的工作人員。
分發完回到休息室,卻撞上看起來不太愉快的顧青川。
溫初棠愣了愣。
正要詢問,就聽到導演說到現場就緒,隻好暫時将情緒按下。
眼睜睜看着男人擦身而過,視而不見。
但她到底不是機器人,什麼情緒都能說按下就按下,何況那些鏡頭又不會對着她。
這麼想着,溫初棠便自然地站到冉靜後方,肆無忌憚地盯着顧青川幾乎整場錄制。
一直到拍攝中止。
溫初棠眼看到盛姜把手機遞給顧青川,才拿出手機問他:你怎麼又不開心了?
然後她就看到男人隻瞄了眼手機,就悶悶不樂地撇開頭,把手機甩到桌上。
隔了好一會兒,顧青川才重新撿起手機,打字的模樣又兇又狠:不是說給我做的瑪德琳嗎,怎麼今天這裡所有人都叫顧青川嗎?
溫初棠恍然。
原來他在氣這個。
她努力壓住拼命上揚的唇角,打字解釋:我第一次嘗試做新口味的瑪德琳,烤得有點多了,這個放不久,就想着帶來給大家分一分,但你那份是所有成品裡最完美的。
注意到顧青川仍舊悶悶不樂的模樣,溫初棠又補了一句:而且司康是你的專屬,别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