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布衣漢子正在解他們的馬缰,見二人趕來,立即拔出兵器。
狄越都未拔劍,順手就把他們打趴下,“我的馬你們也敢偷,不要命了?”
三個漢子忙求饒,“好漢饒命啊,我們三個就是下面的獵戶,看見有兩匹馬在這,以為沒人,所以才來的。”
溫缜忍不住槽點,“都綁在這裡了,這還是野馬不成?行了,你們走吧,下次再這麼幹,被人弄死了,可沒人救你們。”
“是是是,我等告退,告退。”
狄越摸了摸馬頭,“在扶風縣待久了,再回江湖,感覺恍如隔世。”
他們慢慢牽着馬走過最陡峭的路,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是寒冬臘月,溫缜看着邊走邊等他的狄越,“其實也挺好的,在扶風縣待久了,再遊曆江湖,還是挺刺激的,隻是這莫五爺住這,不會不方便嗎?”
“不知道,”狄越想了想,“應該還好吧,他們這樣做到頂尖的人,大多遠離塵世,一心磨燒,他有幾個徒弟,日常需要什麼,下山去買就是了,本來練武上山下山都是基本。”
溫缜點點頭,果然武俠裡,避世高人永遠是最厲害的,不參與俗世争鬥,隻一心磨練理想。
終于走過最陡峭的地方,他們翻身上馬,在曠野山林,他們二人的馬蹄陣陣,寒風刮着衣裳,袖袍翻飛。
他們到客棧的時候,人都麻了,進屋喝了杯熱水,小二端來爐火,溫缜才覺得活了。狄越過來抱他暖暖被他推開,溫缜人都麻了,“去去,我好不容易緩過來,你渾身冰涼的自個去火邊去。”
狄越哼了聲,“一點冷就讓你推開我,果然薄情多是讀書人。”
“少扯,這是一點冷嗎?早知道我們就騎一匹馬了,還好明天就趕回去了。”溫缜在火邊拿出新到手的劍,不愧是隕鐵所制,真乃神兵利器。
狄越看了看他那把劍,“我們這兩把劍出同源,咱們起個名字吧?”
溫缜想了想,“成,你這把便叫天樞劍,我這把叫搖光劍,恰好對應北鬥七星中最亮與最靈動之星。”
狄越點點頭,“好,回家後我教你劍術。”
“成。”
正說着,客棧裡一聲驚叫,外面大喊,“死人了——”
溫缜聞言站起了身,狄越一把拉住溫缜的衣袖:“别急。”
他放下茶杯,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客棧二樓已經響起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在高聲喊着,“快請郎中。”
“先别湊熱鬧。”狄越壓低聲音,“這外縣客棧,突然出事,小心為上。”
溫缜皺着眉點點頭,“罷了,快過年,我們去看看吧,免得這客棧封鎖,我們回不去。”
正說着,樓梯口傳來咚咚的沉重腳步聲。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沖進大堂,臉色煞白:“掌櫃的!樓上...樓上死人了!”
掌櫃的手一抖,算盤啪地發出聲響,“怎麼回事?”
“張...張老闆...”漢子結結巴巴地說,“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就口吐白沫倒下了!”
狄越和溫缜對視一眼,出去看看,狄越握着劍跟在他身後,溫缜與他道,“我略通醫術,不如跟上去。”
二樓走廊已經圍了五六個人。最裡間的房門大敞着,一個身着綢緞的中年男子仰面倒在桌邊,嘴角還挂着白沫,桌上的酒菜絲毫未動。
溫缜蹲下身,先探了探鼻息,又輕輕翻開死者眼皮。
“不是急病。”他看向衆人,“這人是中了劇毒,當場暴斃。”
圍觀衆人頓時嘩然。掌櫃的腿一軟,扶着門框才沒倒下,“這,這怎麼可能...本店絕無可能下毒害人啊!”
下毒這個罪就太重了,按大明律是死刑,他們一個開客棧的,承擔不起啊。
過了一會,客棧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衙役的呼喝聲。很快,三名身着皂隸服的官差大步走進客棧,為首的捕頭腰間挎着鐵尺,神色肅穆。
“讓開!官府辦案!”捕頭高聲喝道,圍觀的客人紛紛退到兩側。
掌櫃的連忙迎上去,額頭滲出冷汗:“官爺明鑒啊!小店開門做生意,怎敢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捕頭擡手制止了他的話,徑直走向案發現場。他蹲下身仔細查看死者狀況,又環視房間,目光在桌上的酒菜停留片刻。
“死者何人?可有人認得?”捕頭沉聲問道。
人群中一個商賈打扮的中年人戰戰兢兢地站出來:“回官爺的話,這是臨縣做瓷器生意的張老闆,小人與他同路而行...”
捕頭點點頭,又看向溫缜和狄越,“方才你們蹲這做什麼?”
溫缜拱手道,“在下是隔壁扶風縣的秀才,姓溫,略通醫術,聽說有人突發急症,便來看看。”
捕頭銳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扶風縣,你們在這做什麼?”
溫缜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們途經此地,準備回家過年。”
捕頭沉吟片刻,突然指着桌上的酒杯,“這酒是誰倒的?”
掌櫃的連忙解釋,“是張老闆點的,上好的女兒紅,我們酒裡不可能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