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素霓嘴唇發顫，但還是堅持道：“我的臉若毀了，我就去死，但死也不能告訴你寶藏所在。”

她似乎下定了決心，牙關緊咬，寶藏的地點，絕不會透露一個字。

正在這時，陸小鳳和花滿樓突然同時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輕響。

那聲音微小到幾乎難以分辨，像是鳥雀扇動一下翅膀，但他們卻已聽出來，那是一個輕功高手衣角破風的聲音。

花滿樓凝神靜聽，陸小鳳立刻飛身移至窗前，然而，什麼都沒能看見。

床榻上動彈不得的常素霓，此刻倒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任務完成一般，放松不少。

陸小鳳轉頭打量她，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邁步回到床邊，去扯常素霓的衣襟。

常素霓驚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說了沒有興緻嗎，怎麼又要趁人之危幹龌龊事了？”

陸小鳳不理她，隻悶頭将她衣襟袖中搜了個遍，果然從内衫裡搜出一個薄薄的小包，裡面有她易容用的假胡須和面具，還有一雙人皮手套。

若戴上那雙手套，她的一雙玉手，便會立刻變成男子的粗糙雙手。

陸小鳳将這包東西反手抛給花滿樓，花滿樓一一摸過，若有所思。

陸小鳳抱起雙臂，盯着常素霓，對方眼神閃躲，似乎不敢直視。

“你不是個笨女人，”陸小鳳眯起眼睛道，“相反，你聰明極了，你怕直接上來告訴我那些話，我不會信你，于是故意騷擾，再露出破綻，落在我手中，假意是被我威逼，不得已交代出這一切，這樣一來，便顯得可信多了，是不是？”

常素霓咬着嘴唇，道：“反正，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話，叫我下半輩子變成醜八怪。”

陸小鳳道：“嗯，看來我猜對了，看你這包東西樣樣精細齊全，你明明是個易容高手，不可能犯那樣低級的錯誤，露出那樣大的破綻，你要故意露出馬腳，或許該做得再隐蔽一些。”

常素霓冷硬道：“那又如何，你就是想知道真相，如今我都告訴你了，你還不滿意？”

陸小鳳道：“可是你隻告訴了我你想說的部分，我還有想知道的關鍵，比如寶藏所在，比如取寶之人，這些，你可一個字沒說。”

常素霓急切道：“那些還不夠嗎？傳言說陸小鳳是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正義俠士，做事向來講道理認公平，現在你既已知道白馬是忘恩負義的叛徒，讓你做的是違背道義之事，你難道還不收手，還要助纣為虐？”

陸小鳳不為所動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是想讓我聽了這些話，就此放棄，不再攪和進來，尤其是，不要再想着去取黃沙城主的性命，是不是？”

常素霓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陸小鳳繼續道：“讓我猜猜，或許，就是黃沙城主要你來做這件事的，不過，他畢竟不太放心，害怕你被控制之下，除了說出該說的之外，再說出點什麼不該說的，于是，派人一直在外面監視，是也不是？”

常素霓見他已完全猜中，隻得道：“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确實聰明，你猜的半分都不錯。”

陸小鳳冷着臉，道：“黃沙城主想要我收手，那也很簡單，何必如此費盡心機，隻需要給我西域化蠱丹，解了花滿樓的蠱毒，我便立刻離開此地，就此返回中原，再也不管你們這一攤子爛事。”

常素霓聞言，面色灰敗，歎了一口氣，道：“若是西域化蠱丹那麼容易給你，城主早就拿出來了，可惜，偏偏不能……”

陸小鳳蹙眉道：“為什麼？你不是說了，寶藏中确實有這化蠱丹嗎？”

常素霓道：“是有，可是……”

見她猶猶豫豫，欲言又止，陸小鳳快要耐心耗盡，催促道：“可是什麼？快說！”

常素霓道：“可是，化蠱丹已經給了手持密令的取寶之人，這世間，再也沒有第二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