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培訓在繁忙中結束,考核成績在結束後的當天下午就出來了,彼時景語和何淺深在郊區露營,在剛放完風筝後,微信上收到了成績單。
景語坐在軟墊上一邊撸喃喃一邊看着成績,等何淺深遞過來果汁時,她輕輕歎了口氣,朝何淺深笑道:“我第三哎。”
“不錯。”何淺深微挑眉誇贊了一句,坐在了她旁邊。
“你是一點也沒有放水啊,第一名。”景語眨了眨眸,淺笑道。
何淺深笑了下,嗓音格外清潤,“那你是希望我放水麼,可惜沒有早賄賂我一下,說不定赢的是你。”
景語失笑,仰着下巴看他,“下次肯定赢你。”然後她低頭看向懷裡的喃喃,輕輕揉着它的小腦袋,“喃喃是不是啊。”
喃喃很給面子的喵了兩聲,景語低聲笑了。她才不需要被放水,禮物她遲早會拿到。
“好,我相信。”何淺深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語語,上次我說想現場聽,現在就可以。”
“嗯?”景語看了看周圍,今天公園露營的人雖然很多,但是這片草坪十分寬闊,相隔的并不近。
“好,那你想聽什麼?”
“都可以。”
景語想了想,她之前聽過何淺深的歌單,各種風格的都有,他似乎并沒有鐘愛的類型,于是她便唱了她擅長的。
溫柔甜美的歌聲響起時,時間好像慢了下來,陽光溫和,微風吹拂着樹葉,鳥兒攜伴停留。何淺深看向景語,溫柔和煦的陽光映在她的臉上,清透白皙的皮膚毫無瑕疵,連發絲都在閃閃發光,她專注地唱着歌,眸光溫柔,溫婉又明媚。
何淺深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在她的記憶裡,以為初見是安家郡門口,其實不是,那時候她剛上大一不久,距現在已經過去六年,他依舊記得很清晰。
那個時候,他打了好幾份工,其中就有代打王者,空白是代打群群主,也是通過代打,他才和空白開始認識。
和空白第一次見面在賀大附近,約了一家胡辣湯店,因為便宜,因為早晨人少,因為吃飯時的聊天會更加輕松,對于空白的安排,他什麼意見。
兩個人都很準時,剛坐下,她和室友便到了,也就是灼灼,坐在鄰桌。
空白不善言辭,三言兩語說完事情,直接了斷,他虛與委蛇很久,在摸清對方性格後,收起了慣有的客套,也用着簡短幹脆的話回複,聊天很快結束,隻剩下雙方吃飯聲。
注意到她還是因為灼灼,灼灼喋喋不休嗓門又很大,在聽到王者代打這兩個字時,低頭吃飯的他視線微擡,往旁邊看去,然後眸光定格住了。
那是一雙清亮又幹淨的眼眸,不沾一絲雜質,眼角微微上挑,但不會顯得嬌媚,正認真聽着旁邊女孩說話,笑容溫柔恬靜,可當店員把胡辣湯端上來,她淺淺吃了一口後,眉毛微微蹙氣,清透白皙的臉蛋隐約浮出淡淡的粉紅,薄塗裸色的唇微微張開隐約可見齊整白淨的幾顆牙齒,唇邊随後揚起無奈的笑,“有點辣。”
灼灼笑聲很大,“嘿嘿,這是你第一次吃這個,會覺得辣很正常,多吃幾次就好啦。”灼灼說完後,問服務員給她要了一個幹餅,“你跟餅子一起吃會好一點。”
她淺淺地笑了,眸光微彎,笑容明媚的好像能驅散一切陰霾。
等服務員把餅子拿過來後,灼灼又接着剛才的吐槽,氣憤填胸,語氣透着滿滿的嫌棄,“我真是服了,有本事靠自己實力打呗,靠什麼代打,王者能不能把這些代打的号都封了,省的污染遊戲環境。”
他這才回神,當收回目光時正好與空白的視線撞在一起,空白微微掀了掀眼皮,依舊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冷淡淡開口:“賬已結,有事網上聯系,我有事先走一步。”
話落,人已經幹脆利落的拉開凳子往外面走去。
他看着對方已經空空的大碗,淡淡笑了一下,起身離開。
那時候王者榮耀代打,剛剛興起,空白算是第一批做這行的,這行雖然剛開始被看不起,但是隻要遊戲屹立不倒,又有什麼所謂,不過是賺錢的一種方式,況且隻不過代上分,不值一提。
他走的時候,她還在低頭吃,碗裡的熱氣熏紅了她的臉,連眸光都帶着溫柔了許多,他聽到旁白的人在說,賀大校花,景語。
那時候,他的人生在最低谷,每天清早起來,淩晨入睡,打不完的工,哪裡知道什麼是動心,隻是在一片灰暗的世界裡,藏了一點擾亂人心的觸動。
後來,他在床頭相冊的首頁寫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歌聲停下的時候,何淺深輕輕鼓掌,眼裡的溫柔一點點浮現出來。
景語看向他的眸子,唇角彎起,此時夕陽落下,和遠處的河流緩緩靠近,金色的光照耀一片,在河面灑下一道亮色的波瀾,如夢似幻,她靠着他的肩膀,兩個人看向遠處,一時沒有說話,時光靜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