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澤自卑窘迫的亂七八糟的想着,反光的地闆迎接着他的淚水。
“這就是你們創造出來保護蟲母的武器?一堆亂七八糟的基因拼湊出來的怪物?”
“是的,殿下他是我們蟲族最強之一的武器 。”
君知戎微笑着俯身,眼底閃爍着病态的狂熱。
“嘩啦!”是文件摔打在君知戎身上的聲音。
“為什麼霍普羅那個廢物都知道這件事,我不知道。”悠此雙眼晦暗的看着兩人。
“殿下,我們已查清是霍普羅在檢查身體時不小心偷看見的數據。”
“放心,他隻看到了6%,現在他已按照涉及蟲族機密罪打殘被流放到蟲葬區。”
蟲葬區是蟲族的懲罰之地,通常是罪大惡極的蟲的葬身之地,裡面天氣惡劣有各種失控化為原形的惡蟲,他們在痛苦中化作猙獰的怪物,互相撕咬,吞噬……
悠此閉了閉眼,突然感到一陣疲憊:“退下,你們都給我滾!”
君知戎和鎮澤對視一眼,恭敬地退下。關門時,君知戎的目光在鎮澤身上停留了一秒。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蟲母殿下竟然沒殺了他這個傷害他的人……
“唉!”
悠此仰躺在床上,右手無力地搭在額前。粉藍色的眼眸蒙着一層水霧,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迷離的光
“我……我是蟲母?”
不可能,我乃堂堂大雄蟲,我的出生就是為了侍奉蟲母,一定是系統出錯了。
在200年前還被聯邦入侵過系統,肯定是聯邦的障眼法。
沒錯,一定是那些卑鄙的人類動了手腳!這該死的系統錯誤,竟敢亵渎他神聖的信仰!
“蟲母大人……”悠此癡迷地低語,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胸前,做出虔誠的祈禱姿勢。
眼中的迷茫早已被狂熱的崇拜取代,粉藍的瞳孔因激動而微微收縮。
祂是孕育萬物的神明,是蟲族永恒的信仰!祂是我的……
悠此狂熱的想着,眼中的迷戀勝過了迷茫。
突然,一個危險的念頭閃過。悠此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既然這樣……不如好好利用這個錯誤。”他輕撫着自己的臉頰,指尖因興奮而微微顫抖,“登上蟲族之巅,清除那些礙事的家夥……然後……”
“迎接我真正的神明。”
就在悠此癫狂的笑着時,卻不知黑暗處有很多人正觀察着他。
………
“蟲母當前情緒波動劇烈,激素水平異常,會加速進化進程——建議立即噴灑A-6型鎮靜噴霧。”
冰冷的電子音在監控室内回蕩,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着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據。
“進化程度28.73%,自然進化周期預估六年,若采用人工催化……” 他的手指在光屏上輕點,調出一組猩紅的數值,“可縮短至一年。”
周圍的研究員們低聲交談,數據流如潮水般在懸浮屏幕上滾動。
“問題在于蟲母的心理抗拒。” 另一人皺眉,指尖劃過一段腦波圖譜,“他的認知仍停留在雄蟲身份,拒絕接受現實。”
“建議使用消憶劑。”第三個人冷聲提議,“重置部分記憶,讓祂重新認知自己的使命。”
“但風險呢?” 有人質疑:“上一次使用消憶劑的實驗體,28%出現了記憶空白,如同稚子。”
争論聲此起彼伏。
“夠了。”
一道低沉威嚴的嗓音從陰影中傳來。
所有人瞬間噤聲,恭敬地退至兩側。
君知戎緩步走入監控室,黑色軍裝襯得他身形修長,赤眸如血。
他凝視着屏幕中蜷縮在床上的悠此,指尖輕輕摩挲着腰間的配槍。
“誰允許你們……用那些劣等藥劑碰他的?”
空氣驟然凝固。
研究員們冷汗涔涔,無人敢應答。
君知戎微微勾唇,眼底卻毫無笑意。
“進化可以加速,記憶可以重塑但必須用我的方式。”
他擡手,光屏上的數據瞬間被強制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加密檔案。
《蟲母馴化計劃:第二階段》
…………
悠此安靜地躺在實驗艙内,纖長的睫毛在蒼白的燈光下投落一片陰影。
鎮靜劑的藥效讓他陷入沉睡,柔軟的藍發鋪散在枕上,像一捧融化的海洋。
卻不知這裡的一切都被全息監控監視着,供全蟲族觀看。
“滴滴滴——”
是檢查儀器發出的聲音。
四周的研究人員面色沉靜,手指在數據闆上飛速記錄着各項指标。白大褂下,他們的心跳卻早已失控。
他們在蟲網瘋狂的刷着屏。
“媽媽躺下的樣子好乖……想舔他的睫毛……”
“剛剛遞數據時碰到媽媽的手指了!決定了!三天不洗手!!”
“想被媽媽踩着臉命令……媽媽踩我啊!!!”
“啊啊啊!!硬了想艹………”
“好羨慕,好羨慕,憑什麼?憑什麼?”
“平等的創死每一個和母蟲接觸的人。”
“我已經來到蟲母經常睡的樹枝上了,四舍五入不就是嘿嘿……”
突然,蟲網迎來數陣威壓。
“再敢意□□母大人,就把你們全部調去清理排洩艙。”
“再說話,殺了你們。”
“再刷屏關直播!”
蟲網内部瞬間安靜了幾瞬。
顯然王蟲和高級蟲的威壓還是能鎮住這些低級蟲的。
但在監控室裡,一頭紅發的首席研究員卻悄悄收緊雙腿。他的光屏上,正循環播放着悠此沉睡的側臉特寫。
“真是,緻命的乖順啊。”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在白大褂的遮掩下,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姿勢。
要是媽媽一直這麼乖順就好了。
………
實驗艙的艙門緩緩開啟。
一隻手出現在光亮之處,擋住光亮,懸停在半空。
悠此的長睫輕顫,在蘇醒的瞬間便恢複了清明。
他漠然帶有輕蔑的看向伸過來的手,獨自用手撐起身體站起來。
“别碰我!“悠此寒聲道。
那隻手僵在半空,指尖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悠此視若無睹地跨出實驗艙,赤足踩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雪白的玉足與深色的地闆形成鮮明對比。
看見這幕,暗處傳來幾處輕微的抽氣聲。
幾個研究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截纖細的腳踝。
“唰!”
悠此的幾枚蝶刃刺向那幾位研究員的眼球,頓時間鮮血直流。
悠此打開藍紫色的蝶翅,淩空懸浮,藍發在氣流中飛揚。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着衆人,粉藍色的眸子裡凝結着寒霜。
“管好你們的眼睛。”他的聲音輕柔,卻帶着令人戰栗的威壓,“再敢在蟲網上意淫,下次刺穿的就是你們的腦子。”
悠此望向那名朝自己身手的紅發男子:“喂,阿修斯該檢查的都檢查了什麼時候放我回我的領地………”
阿修斯謙卑的行禮:“媽……”
一個蝶刃朝他的心口刺去,阿修斯側身閃避,刃尖擦過他的軍裝,留下一道血痕。他立刻改口:“殿下,你想在你的領土巡視當然可以,但是必須需要軍隊護擁。”
悠此嗤笑一聲,輕盈地落在實驗艙頂部,翹起腿,雪白的足尖在空中輕晃
“我不需要那群弱狗,他們也保護不了我。”悠此飛在實驗艙上坐了下來。
“曆代蟲母出遊都有軍隊擁護。”阿修斯跪在地上,依就不改口道。
他一跪研究室的研究員也齊刷刷跪下。
悠此眯起眼睛,蟲翼微微振動,帶起一陣細碎的光塵。
“規矩?”
悠此輕笑:“那我現在既然是疑似蟲母,那我就定一個新規矩,蟲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懂嗎?“
“殿下~”
阿修斯單膝跪地,紅發垂落在軍裝肩章上,聲音裡帶着克制的顫抖,“這種安排您該和指揮官大人商議呢~畢竟……您曾經也是雄蟲,最清楚蟲母對我們意味着什麼~”
“蟲母的安全就是我們所執行的一切。”
他仰起頭,喉結滾動着吞咽了一下,軍裝領口下隐約可見方才被蝶刃劃破的傷口還在滲血。
“我們會為您準備最完美的出行方案~”
阿修斯的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地面:“十五名精選的侍從,全天候貼身服侍……”
悠此突然從實驗艙頂躍下,蝶翅帶起的氣流掀翻了阿修斯的軍帽。
給了阿修斯頭猛的一踢,将阿修斯的頭狠狠的移向了左邊。
阿修斯的整個頭立馬紅腫起來。
“十五個?”悠此粉藍色的眸子危險地眯起:“是想監視我,還是……”足尖緩緩下移,抵住阿修斯的心口,“你們集體發情了?
“殿下,沒人能拒絕得了你。”
阿修斯突然開口,嗓音低沉,帶着一絲壓抑的狂熱。
“無趣。”
悠此落在地上穿好鞋。
他站起身,身後的蝶翅收攏。
最後來到金屬門前,按下開門鍵便走了出去。
“别跟着我。” 他的聲音輕得像風,卻裹挾着刺骨的殺意,“來一個,我殺一個。”
悠此走出實驗部,邊打開翅膀徑直飛回了自己的領地。
回到自己最喜歡的紅鈴樹枝上。發現樹枝上有很多混雜的氣息。
“這數百隻臭蟲也敢侵占我的領地,是忘了我殺的赫赫威名了嗎?”
恁此打開蟲網,便朝這些主人殺去。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