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部隊又擴充了許多新兵,離去江陵還有些時日,這正好給了衛舒與諸葛亮治軍的機會,劉備的部曲人數雖少,勝在都是親兵,新歸順的部曲也都是些投降的,為人魚肉罷了,改起來反倒方便許多。
無論是想實行科舉制扶持自己的人才勢力,還是打擊豪強壓制他們兼并土地的動作,都應該先把農民從生産活動中解放出來,諸葛亮命令軍士訓練體能時去開荒造田,又招募許多百姓,從事軍糧生産與供應,直轅犁改為曲轅犁,種子采用衛舒所研制的高産量抗蟲抗病雜合子,牢牢将良種控制在自己手裡,生産資料為集體所有,但年末隻需繳夠一定數量的軍糧,其餘自行支配。
因為衛舒的雜交小麥産量很高,雖然所繳之糧數量較多,而且也是經過衛舒等人精心計算過的比例,所以餘下的也滿夠一家人一年的口糧。
豪強大族的鏟除并非一朝一夕,也不是全部殺光就能解決的問題,種出适應三國時小冰川期的糧食,令納稅的農民不會因為活不下去而去賣地,阻止土地兼并的态勢,這算是諸葛亮與衛舒的第一步。
衛舒從百姓中挑選一些,加上軍士中年齡較小的兵士,與她在山坡上養些雞和豬。
唐代以前養雞大部分都是讓雞栖息在樹上,且為散養,養出來的雞确實好吃,可是現在衛舒的目的是讓更多的士兵吃上肉和蛋,吃飽為主,好吃為輔,她決定采用籠養。
離軍營有一段距離的山坡上開出一塊地,通風良好,遠離水源,石灰石高溫煅燒後餘下的石灰用水調和,抹在地上,便有了一塊防水幹淨的平台。上蓋雨棚,雨棚下放置雞籠,食盆水盆等物件,籠中底部多放幹草,防止蛋落下來碎掉。
百姓處買來桑樹落葉時下的小雞崽,黃油油,毛茸茸,放在籠子裡,一欄欄固定住,每日喂裨子,癟谷,或者,有什麼喂什麼,菜葉子什麼的,雞總會吃的,因為不怎麼活動,所以長肉很快,下蛋很多,如果還要再快一點,每日固定時間強制張開雞嘴,灌入雞食,養出來的雞皮下一層厚厚的雞油,對于一年到頭都吃不到什麼葷腥的底層人民,已經是十分可貴的美食了。
衛舒最初的設想是先保證上層将領的膳食中有肉有蛋,普通士兵每日喝到飄着油花的雞湯,生産力不足的情況下也不可能一步邁入xx主義,實現人人平等,當然也有激勵軍士立功的目的,後來延及普通士兵也能偶爾吃肉,營養條件大為改善。
軍營之中衛舒粘土壘竈,鐵礦鑄鍋,親自示範了什麼是炒。竈中柴火燒起來,鍋熱挖一勺雞油放下去,滋啦作響,倒入蔥花蒜頭翻炒,香味飄出十裡八鄉,古代還沒有現在的壓面條機,面條都是手擀面,韭菜葉那麼寬飛到鍋裡,不消一會,不要說士兵們,就是将領也要敲着飯碗争先恐後,去搶一碗蔥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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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時期豬的養殖十分惡心,養在廁所不說,豬食竟然是人的糞便,這樣粗犷的養殖方式,自然豬也是不骟的,肉味腥得讓衛舒夢回大戰英美騷豬最後把鍋扔掉的慘敗經曆,貴族不吃豬肉,衛舒從農戶手裡買來剛出生的小豬仔,先拎起來在江水裡洗了三遍,方覺沒有異味,那些小豬仔粉嫩嫩的,看起來有點可愛,拎起來的時候一直在“哼哧哼哧”地叫。
養在欄舍裡,粉嫩小豬一天天長大,長得圓滾滾,像是一個個小皮球,衛舒抓住一隻小豬的後脖拎出來,小東西黑豆一樣的眼睛滴溜溜地轉。
“真是有些不忍心。”衛舒心裡想,手上的動作不停,磨刀霍霍,今天她要骟豬。
小豬被沈煊摁住,衛舒用酒精擦拭豬的xx部位,小豬掙紮得厲害,她眼快心狠,在xx的一側切開皮膚,鮮紅的血液流出來,可幸切口小且平整,創面不大。
但是對沈煊的精神傷害比較大:“嘶---”他看着衛舒擠壓xx,試圖将xx擠出的動作,面部猙獰,手下一松。
血淋淋的豬跑出去了。
“啧。”衛舒和沈煊跑起來去抓豬,這豬年紀不大,耐力倒強,一路狂奔。
“我的豬血,新鮮的豬血沒了!”衛舒邊喊邊追。
路過諸葛亮的營帳,他從案牍勞形中站起來看熱鬧:“這是在幹什麼?”
“軍師,我師傅在抓豬,把它...割了。”沈煊在後面追。
“去找張将軍幫忙呀。”諸葛亮搖扇子。
找到曾經的屠夫張飛後,這項工作明顯地效率提高了不少。但是第一頭豬因為失血過多,英勇犧牲了。
“今晚吃烤乳豬吧,它也算是死得其所。”衛舒說道。
張飛隻聽了一遍操作要領,便抓過一隻小豬利索地切開xx用鉗子夾住精索,然後用刀切斷xx與xx的連接,結束。
一隻隻小豬被抓起來又被放回去,張飛的動作飛快,嘴上還閑聊。
衛舒準備炭火和烤爐,也和他聊些瑣碎的事情,比如最近他有沒有喝酒打人,比如赤壁之前劉備對魯肅說自己無處可去要去蒼梧。
“蒼梧多少有些太誇張了。”
“那地方聽說有瘴氣。”
“那地方遍地都是蛇。”
閑聊間劉備的幾個子女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小辮子松松散散。
“大侄女~你們來做什麼呀~”張飛和小孩兒說話聲音夾起來了。
“父親說今晚有好吃的,我帶弟弟妹妹來。”劉備大女兒牽着小女兒和張飛的兒子。
“主公倒是清楚得很,也不來幫個忙。”衛舒吐槽道。
“大哥今日說又有宴請,不然他必是要來的。”張飛解釋。
“來編草帽嗎?我兄長可是就在那處理軍務,小心給他不務正業警告,”衛舒轉頭對劉備大女兒講,“幫我去看看你們趙叔訓練結束沒,回來豬就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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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飲酒為海量,眼看今日周圍又是醉倒一片,他起身回了軍營,應酬是不得已的遊刃有餘,而弟弟軍師們所在的軍營才是他的舒心之地。
是時月明星稀,夜色朦胧處幾處營火,似乎不遠處有一些嘈雜之聲,不若宴會當中的喧鬧,聲音凄厲,又像遠山的野獸。
他仗着自己軍旅生涯多年,殺人放火都不曾怕過,即使真是鬼叫又如何?他倒想看看鬼是何種模樣。
離聲音越近,亦離營火越近,哪有什麼孤魂野鬼,隻有滿地呻吟聲此起彼伏的傷員,和燈火通明中的衛舒等人。
躺着的傷員呻吟不止,衛舒卻十分淡定:“沈煊,你來看,這種傷口,越早處理,越少一分感染的可能性,至于什麼是感染,上次已經說過了,清洗過後,刀具也需消毒,把爛肉挖出,哎,像這樣。”衛舒手起刀落,血飛濺幾滴,她并不在意,繼續教沈煊,“接着酒精擦拭傷口周圍,切記,是周圍,不是傷口上,明白了嗎?”
“明白了。”沈煊點頭。
“接下來這一步,很關鍵,”聽到很關鍵,沈的眉頭皺起來,加倍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