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事了。”
小少爺義正詞嚴地說道:“傅常言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一個成年人,就要學會獨立處理自己的事。”
“不給别人添麻煩,是最基本的修養。”
學着傅常言一貫的腔調說完,小少爺昂首闊步地就往宴會走去了,“走吧,不要因為他一個人,耽誤我們原本的行程。”
蘇文靜:???????
聽完陸南星這一番慷慨陳詞,蘇文靜震驚得下巴險些沒掉下來!!
她那麼真善美宛如聖父一般的小天使星寶,什麼時候學會說這麼刻薄又無情的話了?!!
嗚嗚嗚嗚還我媽生星寶!!!!!
……
半個小時後。
孫氏酒莊宴會廳門口。
“不好意思先生,家主有明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内。”
璀璨的日光照耀下,傅常言摘下墨鏡,擰緊眉頭看向眼前這個一臉恭敬,卻仿佛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從,“閑雜人等?”
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那樣。
傅常言勾起薄唇,輕呵出一聲,眯起長眸一字一句道:“看看清楚,我是誰。”
卻不想那侍從竟頭也不擡的,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誰。”
“但無論您是誰,家主有令,沒有邀請函,一律不得入内。”
侍從用最慫的語氣,說出最硬氣的話。
傅常言:“……”
薄唇不悅地抿緊。
下一瞬,他仿佛是想到什麼一樣,勾起薄唇詭秘的一笑:“不知道我是誰……”
“那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是誰。”
音落,傅常言收起那抹笑容,身子從容地往後一倒,滑動輪椅緩緩往後退去。
而身後的唐宋之仿佛早已見慣了這些場面,面不改色地帶着一衆保镖,雄赳赳氣昂昂的沖了上前——
“失禮了,先生!”
……
宴會廳裡。
做賊心虛的小少爺端着香槟,站在角落裡仿佛一副獨自品茗的模樣,實際上視線卻不自覺地往門口掃去。
他來了……他沒來……
他來了……請閉眼……
不是……
晃眼一看一個挺像他的人,陸南星吓得趕緊閉上了眼,然而耳畔卻仿佛幻聽傅常言惡狠狠的警告——
“敢算計我?陸南星,你死定了!”
……
“哇星寶,該死的,你猜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一旁的蘇文靜不知看到了什麼,磨着牙氣沖沖地把手中的迷你望遠鏡給放了下來。
陸南星佯裝淡定的喝了口香槟,“你看到了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蘇文靜沖過來,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該死的該死的!整個海城竟然沒有一個帥哥了嗎!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列夫托爾斯泰那句話說的簡直是至理名言!!”
“……什麼話?”
“好看的人總是相似的,難看的人各有各的難看!”
蘇文靜說着,煞有介事地攥緊了拳頭。
一句話,叫陸南星和列夫托爾斯泰都沉默了。
而蘇文靜仿佛這時才注意到陸南星非比尋常的緊張。
眨巴着自己卡姿蘭大眼睛,猛地湊近陸南星關切地詢問道:“星寶你怎麼啦?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們家腸炎沒有邀請函進不來呀?”
陸南星:“……”
被人看透的滋味真的很不好:)
看了眼蘇文靜,陸南星故作淡定的推了推眼鏡,“你覺得,他會進不來嗎?”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畢竟誰人不知,孫老爺子在某次宴席上遭遇競争對手突襲——雖然也隻是當面潑紅酒讓人難堪,但對于年近古稀的孫老爺子也已經足夠難堪了——後,孫家現在明令不許外來人士入内。
想到這一節的二人雙雙陷入沉思。
久久,蘇文靜蹙着兩彎細長的柳眉,略有些尴尬地提議:“要不,你發個微信問問?”
陸南星于是低下頭摸出手機。
但點開微信聊天框界面的瞬間,他就僵住了。
唔,他好像還沒有傅常言的微信……
蘇文靜也仿佛看穿了好友的尴尬,湊上前來瞄了兩眼,又試探性地問道:“要不……□□?”
陸南星于是又點開了□□。
……也沒有□□。
“要不,電話?”
陸南星又點開了通訊錄。
……也沒有電話。
“要不,支付寶?”
陸南星又點開了支付寶。
……也沒有金錢往來。
……
“要不圍脖?你去他們官方号給他留言去?”
“或者王者農藥?你看他在打遊戲不?”
不知試了多久,蘇文靜蹙着兩彎秀眉,吸溜着手中橙汁瘋狂給好友繼續出着主意。
就在陸南星準備下一個農藥去偷窺偷窺傅常言戰績時,他陡然意識到不對。
擡起頭,陸南星推了推眼鏡,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文靜:“你該不會……被你男神全平台拉黑了嗎?”
不然怎麼會,連去圍脖官方号轟炸這麼小衆的方法都信手拈來?
蘇文靜:“……”
草!被人看穿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啊喂!!!
更何況——
“被全平台拉黑,也總比你全平台無聯系好好不好!!!”
破防的蘇大小姐重重地哼出一聲,一口氣吸溜完了手中橙汁,跟着瞪圓了眼睛,氣鼓鼓地回憶起那天的不愉快,“再說了,我不跟他好了還不是因為他太窮了!!”
“我說隻要你主動一點,我們不僅有故事,還會有孩子。”
“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居然跟我說——門都沒有!”
再次回想起來,蘇大小姐瞪圓了眼睛長吐一口氣,仍舊是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大個人了,家裡居然連門都沒有!将來我倆要是吵架了,我想奪門而去都找不到門在哪裡!!”
仿佛早已習慣了好友風風火火又不找邊際的性子。
陸南星沉默地聽完蘇文靜這一通輸出,淡定地推了推眼鏡,然後問道:“所以,你們全網拉黑了?”
“那不然呢?”
嘭一聲悶響!
憤怒的蘇文靜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磨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是戀愛腦,又不是傻逼!抱着被子哭和抱着孩子哭,我還是分得清的!”
陸南星:“……”
也便在這時,一陣騷動從門口傳來。
酷愛吃瓜的蘇文靜登時就忘了失戀的煩惱,連忙舉起望眼鏡,踩着八公分的水晶鞋,噔噔噔沖到前線,仿佛戰地記者一般,開始實時給陸南星彙報起最新戰報。
“卧槽卧槽!好像有人準備強闖宴會廳!都已經跟保安打起來了!!”
“媽呀頭都打下來了!一飛飛出去五米遠!!”
“完了完了!保安已經頂不住了!敵人就要攻進來了!那個人——”
蘇文靜說得激情澎湃,仿佛下一刻就要披上盔甲上陣殺敵。
陸南星也聽得熱血沸騰,放下香槟戴正眼鏡正準備去一探個究竟——
蘇文靜忽然回頭:“你老公。”
仿佛是怕陸南星理解不清楚。
蘇文靜眨巴了下她那雙水靈的大眼睛,遲疑了一下,重新補充道:“呃,好像……是你老公在強闖诶。”
陸南星:“……”
透過八百多度的鏡片,穿過宴會擁擠的人潮,陸南星看到傅常言那張傲慢得不可一世的臉。
而周圍的人仿佛也聽到了蘇文靜那句“你老公”,齊刷刷地扭回頭來,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向陸南星。
頂着衆人古怪的視線,陸南星佯裝淡定的推了推眼鏡:“……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