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岐冷哼一聲,長腿動了動:“看到了。”
看到了,但就是不回,白南手指絞得更緊:“那天在洗手間,薛競信息素波動,我隻是幫他取出抑制劑。”
莫岐今天似乎格外沒有耐心,S級Alpha的威勢壓迫感極強,尤其在對方并不想收斂的情況下:“我知道了,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其實他早知道,白南和薛競不會有什麼,薛競是他兄弟,白南不會有那個膽子敢背叛他。他惱怒的是白南竟然敢不聽他的話,兩人挨在一起的畫面實在是非常礙眼。
白南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這樣近乎示好的解釋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他不想繼續突破自己的尊嚴和底線,僵持的氣氛被突兀響起的敲門聲打斷:“先生您好,我來送衣服。”
莫岐黑着臉打開門,把那名服務生吓了一跳,接過衣服,莫岐哐的一聲踢上了門,房間窗簾沒有拉開,光線暗淡,莫岐身材高大逆着光,白南隻覺得連呼吸都被扼住了,剛才離的遠光線又暗,莫岐走近了才發現他脖子上貼着抑制貼,成年的Alpha隻會在兩種情況下使用抑制貼,即将進入易感期或者正處在易感期中。
無論哪種情況,都讓白南心髒狂跳,回顧以往莫岐的易感期經曆,不是多麼愉快的經曆,白南快速分析現狀,眼下莫岐思路清晰,沒有明顯的攻擊傾向,顯然已經注射過抑制劑或者找過其他Omega了,那麼情況就不算糟。
莫岐把衣服丢到床上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白南松口氣,看來莫岐也不想,是自己多慮了。
他抓着手裡的衣服:“我要換衣服了。”
莫岐站在陰影裡沉默地像一座小山,顯然易感期并不輕松,尤其是對一個S級的Alpha來說,聞言,他挑起眉毛:“所以呢?”
白南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刺激他,語氣盡量軟和:“你可不可以先出去。”即使兩人關系比這世上許多人都要親密,白南仍不習慣在其他人面前換衣服。
莫岐似乎覺得十分好笑,當真笑了出來,明暗的光線将他英俊的面容隔開,半側臉孔沉在黑暗裡,逼近床邊的白南:“裝什麼貞潔烈女呢?你身上哪一處沒被草透,哪一塊皮膚沒被我看過?”
莫岐高大的身影兜頭罩了下來,那股熟悉的混着辛辣的烏木沉香霸道地入侵鼻息,汗水從白南的額角淌到下颚,滴落,地上很快積起了一個小水窪。
他對莫岐的信息素太熟悉,熟悉到隻是聞到,身體就會立刻給出回應,聽見莫岐的話,白南反而冷靜下來,莫岐說這些難聽話時反而代表他沒有那麼生氣,他真正生氣時不會動嘴,隻是會一言不發的猛作,暴虐,捉摸不透,那才是最可怕的。
白南勸不動他,隻好站起身把上衣脫下,莫岐果然沒繼續為難他,但也沒有走遠,站在原地看着他,白南能感覺到那股視線宛如實質地打量和審視。
白南脫下上衣,露出緊窄的腰線,腹部平坦緊實有些線條輪廓,皮膚冷白,不知道是不是太白了的關系,皮膚極易淤青,稍微用點力氣就是一個印子,搞得每次都很凄慘,掠過色澤豔麗的地方,再往上,是十分漂亮的肩窩,每次弄的時候,他都喜歡親吻那裡。
侍者送來的是一套襯衫西褲,雖然不是定制款,但也是大牌子的高端貨,白南穿上白襯衣,小心翼翼把褶皺撫平,心裡想着一定要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他賠不起。
指尖勾着牛仔褲邊緣,白南頓了頓,莫岐靠在床頭用眼神點了點,神情睥睨居高臨下地命令:“繼續。”
白南抿唇,心一橫,幹脆地拉下牛仔褲,他彎腰擡腿想把長褲脫下,冷不防一隻滾燙的大手覆在他的腰間,他的腰很細很薄似乎用點力氣就能折斷,纖瘦伶仃,起伏連綿,山巒陡峭,寬大的襯衣下擺蓋住半邊,莫岐的手嵌入緊緻的腰窩,彷佛量身定做,不大不小,剛剛好。
白南渾身一抖:“别,這是白家。”
莫岐眼底深黑,藏着蠢蠢欲動的玉念,漫不經心地撫摸他腰側白膩的皮膚:“躲什麼,這是你生活了十幾年的白家,又怎麼樣,想不想在自己家裡被我弄?”
走廊裡人來人往,偶爾能聽見交談聲,并不隔音,白南身體緊繃起來:“莫岐,别在這,求你了。”
他絕不願意在銘刻着他許多羞辱痛苦記憶的白家做這樣的事情。
在他的認知裡,這種事是私密的、安全的、被尊重着的,他從來不喜歡在奇怪的場合去做這種事。
但顯然,他的意見并不重要。
莫岐的呼吸忽然一沉,辛辣的烏木沉香味更濃,原本他不想真幹什麼,但白南的拒絕和躲閃讓他十分火大,處在易感期的Alpha不能被拒絕,尤其是他視為私有物的omega,腦中一直被反複炙烤的某根弦啪的斷了,一直靠抑制劑壓抑的玉念蠢蠢欲動,這是他的Omega,從小到大全副身心都屬于他,他有什麼必要克制壓抑委屈自己嗎?
莫岐舌尖頂了頂有些發癢的犬齒,那是Alpha本能在作祟,骨子裡霸道強勢的基因在瘋狂叫嚣着刺穿什麼,占有什麼。
如果白南是一個成熟的omega,就會知道這間房間信息素味道濃稠得能滴出水,從而推測出眼前的Alpha多麼危險,可惜沒有如果,他失去了最後逃生的機會。
莫岐一隻胳膊橫過來從背後箍住白南的肩膀,在他的腺體附近嗅聞,隻有一縷淡淡的味道,莫岐不滿意地深嗅,他渴望更濃郁更透骨的味道。
走廊傳來人聲。
“壽宴快開始了吧,聽說白老爺子也會露面。”
“最近幾年白老爺子身體不好,很少出現在公衆場合。”交談聲漸行漸遠,白南用力抓下莫岐的手,瞪向他,眼眸泛着水光,眼尾有些紅。
莫岐用指腹用力撚了撚他的眼尾,那處更紅了,他很喜歡看這個樣子的他:“生什麼氣?你也不想被别人聽到你發情的聲音吧。”他體溫很高,燙得人有些發抖。
莫岐眼眸深邃,黑得有些發沉,躍動着發紅的暗火,額角狂跳,手臂青筋畢露。
白南心感不妙,現在莫岐明顯是易感期的狀态,而他每次易感期,他都被折騰得很慘,最重要的是,這是白家,他不想在白家被折騰得死去活來。
莫岐身上肯定帶了抑制劑,這是他的習慣,他距離房門的距離并不遠,隻要能逃離這個房間,莫岐就不會把他怎麼樣,白南盤算好逃跑路線,突然跑向門口,他伸出手,指尖幾乎能夠到門把手,突然一股大力把他往相反的方向扯去,莫岐一手擒着他的脖子,笑容說不出的冷厲猙獰:“本來想放你一馬,畢竟今天日子特殊。”
“可惜,你真不會看眼色。”莫岐一手撕去脖子上的抑制貼,房間裡的信息素濃度提高了數十倍,白南企圖抓住最後一絲希望:“我們回去好嗎?回去随便你怎麼樣都行。”隻要别在這裡,别在白家,他已經在白家丢盡人了。
莫岐盯着他,眯起眼睛:“什麼時候輪到你發号施令了?在我這,你有說不的權力麼。”
白南被扔到床上,鋪天蓋地的吻落到臉上,耳後,頸側,混亂中,白南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伸手去摸,白南眼睛一亮,是抑制劑!
隻要趁着莫岐不注意,把抑制劑注射進去,莫岐就能暫時穩定下來。
白南擡手環住了莫岐的脖子,莫岐頓了頓,眼底的暗火燒得更旺,舔吻白南的耳側,吻得更加投入,白南揚起手将針筒對準,手指用力。
針尖懸停在兩厘米的地方,無法寸進,手腕忽然被抓住,莫岐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發紅的眼底冰冷的吓人,白南心髒狂跳,沒等他說什麼,莫岐眼神可怕地掰開他的手奪過針筒,笑容冰冷:“想趁我不注意給我注射抑制劑?”
白南心髒快要從喉嚨口跳出來,眼睜睜地看着他用指腹掰彎了針頭,絲毫不在意地扔在地上,莫岐又從口袋裡摸出剩餘的兩支抑制劑,冰粉色液體在針筒裡流淌,處于易感期的Alpha會随身攜帶抑制劑,以防突發狀況,而身為S級Alpha一次至少需要三支,除去被莫岐徒手掰斷的那支,全部都在這裡了。
莫岐晃了晃手裡的抑制劑:“想要麼?”
白南頓了頓,努力平複呼吸:“我幫你注射好嗎?這裡是白家,白蘅也在,我們不能在這裡······”那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莫岐眼底有奇異的亮光,歪了歪頭,無辜又殘忍地接過話頭:“不能在這裡弄你嗎?”
白南倏然睜大眼,莫岐噙着微不可察地殘忍獰意,手掌倏然收攏,玻璃制劑的瓶身應聲裂開,玻璃碎片陷入皮肉,莫岐卻仿佛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血珠滾落,他用那隻手撫上白南的臉頰,用十分惋惜的語氣的說:“糟了,抑制劑不能用了,隻能用你了,白南。”
白南如墜冰窖,渾身發冷,他忽然想起初中生理課上老師曾說過。
永遠不要相信處于易感期alpha的話,易感期的Alpha是毫無理性,殘忍野蠻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