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覺得很可笑,這些高高在上的少爺輕而易舉地剝開他身上最不堪最羞恥的秘密,然後說這沒有什麼意義,白南幾乎氣笑了,他霍然轉身,眼尾因為氣得狠了而發紅,眼睛晶亮奪目耀眼:“薛競,在這裡分享你的猜測,炫耀你的聰明,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或者我可以換個問法,你很閑嗎?與其把功夫花在我這裡,不如多去讨好白蘅。”
薛競怔了一下,白南自從離開白家後,除非有莫岐,否則很少露面,少有的幾次見面,白南都是神色恹恹地在莫岐身邊,很疲累的樣子,有時候胡先明陳白舟他們嘲諷幾句,他也低着頭不反駁不說話,棉布娃娃一樣好像是沒有脾氣的。
這樣生動鮮明的白南他很久沒有見到了,仿佛回到了白蘅還沒回來的時候。
怔愣過後,薛競猝然笑了出來,他性子冷,不常笑,一笑起來瞬間有種冰雪消融桃花依次綻開的豔麗感,那雙冷冰冰的眸子水光潤澤,漂亮得不可思議。
在白南看神經病的眼神中,薛競逐漸收斂了笑意:“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任何惡意,其實這麼說也不準确,我還是有一點企圖的。”
收起笑意,薛競淡色的虹膜像是重新凍住的溪水:“你要當我男朋友嗎?”
晚宴舉辦得很成功,快要結束時,白南提前離開了,白家的半山别墅距離市區遙遠,他要走半個小時的路程才能達到最近的地鐵站,他沿着路邊神思恍惚地想起剛才的事,白南低聲罵了一句:“神經病。”
白家的花園中,薛競補充說:“我沒有亂搞的習慣,不是炮友床伴,而是可以一起度過易感期的正式伴侶。”
白南被巨大的信息量砸懵了,薛競喜歡的不是白蘅嗎?
他脫口而出:“你不是喜歡白蘅嗎?”
薛競點點頭:“我經曆了三次易感期,檢查結果顯示,我有信息素紊亂症,不斷注射抑制劑隻會加重病症,我不否認對白蘅抱有好感,但他遲遲不進入易感期,我不能等下去了,那次在洗手間,我發現你的信息素對我有很好的撫慰作用,我咨詢過醫生,醫生說可能是信息素相性很高的表現,所以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正式伴侶幫我度過易感期,放心,在我們的關系正式結束前,我不會去追求白蘅。作為報酬,我會給你一百萬。”
回過神,白南冷冷地罵出聲:“易感期帶走的不是他的自控力,而是他的腦子吧。”
身後車頭大燈晃過,白南眯了眯眼睛,那輛嚣張的阿斯頓馬丁急刹,發出刺耳的聲音,車窗落下,莫岐的側臉英俊深邃,側了側頭:“上車。”
白南抿了抿唇,腳下沒動。
莫岐:“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白南上了車,阿斯頓宛如一頭猛獸霍然彈射出去,驚得白南趕緊系上安全帶:“慢點,莫岐,這是山路。”
莫岐隐在陰影裡,面無表情,白南隻好閉上嘴,車速不斷飙升,在一個山路急彎飄移過去,刹車發出刺耳尖銳的爆鳴,輪胎狠狠擦過地面,留下漆黑的印子,幾乎能看見陡峭的山體就在腳下,白南猛地閉上眼睛。
人迹罕至的山路,月上中天,一輛極貴的跑車停在路邊,車頭上的人皮膚雪白,貼到冰冷的金屬,戰栗地輕顫,難以忍受似的攀住年輕Alpha的手臂:“别,别這樣我難受······”
可惜英俊的Alpha并不理會 ,頸窩滴着汗水,躍躍欲試地拉起脫力的omega:“乖,聽話,讓我舒服。”
蒼白的手指從Alpha筋肉隆起的胳膊上滑落,眼睛張大,無神地望着遍布星子的夜空,連月亮都羞于見人,躲進了雲裡。
午夜已過,莫家響起跑車的咆哮聲,顔叔披上衣服迎了出去:“少爺,你回來了,廚房備好了醒酒湯。”管家知道今天莫岐去白家赴宴,這麼晚回來可能喝了酒。
莫岐下了車,轉到副駕駛,從裡面抱出一個人,看不清楚模樣,身上蓋着少爺出去時穿的外套,隻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腿,很瘦很白,等掃到小腿上烏黑的指痕,顔叔眼睛一跳,趕緊垂下眼睛,當作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他在莫家幹了幾十年,等于是一手把莫岐帶大的,自然明白什麼事是他能知道的,什麼是他不該知道的。
莫岐:“準備點吃的,送到我房間。”
顔叔:“好的少爺。”視線瞥到莫岐的肩頸處,原本的抑制貼早被揭了下去,顔叔驚道:“少爺,你的抑制貼!”
莫岐黑眸掃他一眼,高大的身材充滿壓迫感,留下一句:“用不着了。”
等莫岐走遠了,顔叔揉了揉眼睛,少爺的外套怎麼皺巴巴的,還有些深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