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一眼,陳白舟先笑了出來:“白南,你這麼崇拜裴少晉?”
白南解釋道:“裴學長最近發的論文很厲害,教授讓我們都去讀一讀。”
事實上,不僅是教授的意思,裴少晉所有公開發表的論文他都讀過幾十遍,他承認他有些學術崇拜,但裴少晉實在太厲害了,他邏輯缜密,觀點獨到新穎,每次都能一陣見血走常人想不到的路子。
讀他的文章,白南總有種震撼感,像是看了一場大片,他的眼界,水平根本不是同年齡層的人可以達到的境界。
衆人打趣幾句,沒繼續深究下去,雖然都是一個圈子,他們和裴少晉卻是真的不熟,總而言之,不是一路人。
白蘅:“阿岐,該你了。”
白南正在鎖屏的指尖頓了頓,心髒頓時糾緊,莫岐應該已經把照片删了吧。
他那麼謹慎的人,應該不會留着那樣的照片放在手機裡,太荒唐了。
莫岐放下紅酒杯,咔哒一聲解鎖手機,白南的心也跟着一跳。
胡先明先叫出來:“哇!這是哪個小情人,皮膚好白,好漂亮的紅痣。”
白南心裡一驚。
陳白舟打趣味說:“莫岐,怎麼把小玩意的照片留在手機裡,難道不怕白蘅生氣?”
白蘅喝了口果汁,輕描淡寫地說:“我無所謂,沒訂下來,大家都是自由的。”
他們這群從生活在金字塔頂尖的天之驕子,對道德約束很淡漠,訂婚之前,怎麼玩都行,隻要不過分大家都不深究。不是明面上的伴就行,私底下誰沒幾個小情人,不然易感期怎麼過。
陳白舟:“哎,薛競你今天怎麼這麼沉默。”雖然薛競平時話也少,但今晚簡直就是鋸嘴葫蘆。
莫岐收起手機,神情平靜,看不出一絲破綻,相比起來,白南就沒那麼好的心理素質,眉眼低垂,脖子靠下一些脊背上的紅痣發燙似的讓他坐立不安,生怕誰眼尖認出照片裡的是他。
白南後背出了一層汗,恨不得時間過得快一點,這part趕緊翻頁,他裝作不在意地去拿水,碰巧另一個人也要拿水,兩人的手碰了一下,白南擡眸看去,薛競淺藍色瞳眸通透了然,白南眼波動了動,率先避開視線。
老天似乎終于聽到了他的心聲,有驚無險的度過,遊戲開始第三輪。
第三輪,莫岐拿到了大王牌,是這輪的國王,他指定兩個數字,說出要求:“用嘴傳遞撲克牌。”
此話一出,胡先明:“太刺激了吧,還是岐哥你玩的狠啊。”
胡先明的數字牌是8,陳白舟翻開自己的牌面,數字9,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所以誰是5号和7号?”
薛競掀開牌面,他是7号,衆人的視線落在白蘅和白南兩人身上。
白南翻開牌面,6号,不是他。
白蘅沒動,笑容不變:“我是7号。”
人群瞬間安靜了,誰都知道三人的狗血關系,這還是莫岐自己指定的,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果然,莫岐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估計也沒想到會這麼寸。
白蘅倒是無所謂:“願賭服輸。”
薛競撿起一張撲克,走過去,白蘅很玩得起的樣子,挑了挑眉:“誰先來?”
薛競将撲克牌貼到嘴上,稍稍俯身過去,長睫低垂,白蘅盯着那張撲克牌,湊近身體,側了側臉,貼上撲克牌,兩人需要保持這個姿勢十秒鐘,才算任務完成。
平心而論,這兩人的外表俊美出色,畫面極為養眼,但是有人的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
胡先明在倒計時:“10、9、8······3、2、1。”
白蘅從薛競那裡接過那張牌,指尖夾住,放在桌上,莫岐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走出去。
薛競坐回去,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遊戲結束,不歡而散,白南回到房間,為了防止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他把兩人的照片發送到電腦上保存下來,然後把可能暴露兩人關系的照片全部删除。
點擊确認删除,白南躺在床上,慢慢合上眼睛,再醒來已經是淩晨了,他晚上沒吃飯這會有些餓了,打算起身下樓去廚房找點吃的。
他剛到一樓,便聽見客廳隐隐約約傳來人聲。
白南頓時有點尴尬,進退不得,正打算轉身上樓,就聽見有人說:“你說薛競什麼意思?”是胡先明的聲音。
陳先舟倒了杯酒,加了點冰塊:“誰知道,我聽我爸說,白家和莫家打算把事先定下來,就這陣了。”
胡先明:“我覺得這事真不一定能定下來,薛競一直存着心思呢,再說白蘅沒表态度。”
陳白舟:“我知道你什麼心思,我勸你别白費力氣,莫家和白家這幾年綁定了不少合作,就沖這個,誰也改變不了。”
胡先明:“我沒想幹什麼,就,總覺得不甘心。”
陳白舟:“我明白。”
白南在兩人上樓前回了房間,腦子裡很亂,一直重複陳白舟的話,莫岐和白蘅要訂婚了?
這一天早晚都會來,但白南自欺欺人地想應該不會來得這麼早,起碼要等到兩人畢業後。
白南盯着手機屏幕,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莫岐要訂婚了。
他和白蘅要訂婚了。
以後他就是白蘅的未婚夫。
白南頭痛欲裂地想,或許是時候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