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白蘅緩緩站起身,張龍是A級alpha,在他們這類人中算得上優越,但眼前的青年卻讓他渾身寒毛倒豎,瞳孔驟縮,腎上腺素飙升,烙印在靈魂的戰栗和恐懼。
他穩住發軟的小腿,骨骼關節發出牙酸的輕響,聲音跟摻了砂礫一樣嘶啞難聽:“你···”
話沒說完,白蘅一把薅住他的頭随手一甩,張龍腦袋磕在牆上見了血,暈過去前,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誰家omega能做到這個程度,這他媽根本就是S級alpha!
白蘅甩了甩腦袋,企圖驅散眼前重影,他的腺體發燙,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眼裡隻有那扇門,白蘅一腳踹開房門,裡面的人震驚駭然地看着滿手血闖進來的年輕人,窒息的壓迫感瞬間湧入胸腔肺腑,難受跪倒在地上。
白蘅眼睛血紅,他誰也看不見,眼中隻有被铐在鐵床架上的白南。
長睫沾濕一簇一簇,眼圈紅紅的,他回頭驚惶地看過來,眼淚順着绯紅的眼尾滑落,蜜色的瞳眸水洗過一樣澄澈濕潤,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白蘅覺得腺體脹痛得更厲害了,發現白南被铐在鐵床架上,他起身走到張洋面前,鞋底踩上張洋的臉用力碾壓:“鑰匙。”
張洋是beta,聞不到空氣中恐怖的信息素,可他向來躲在他哥身後讨生活,離了他哥本質上就是個廢物,他連忙把鑰匙遞過去,抱着頭讨饒。
白蘅拿過鑰匙,餘光掃到張洋鼓起的那處,笑如春花,擡腳用力碾了下去,張洋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白蘅繼續用力,直至見血。
暴虐狠戾宛如煞神,白蘅拿到鑰匙給白南解開手铐:“先走···”
白蘅晃了晃頭,他覺得自己不太正常,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用拳頭使勁砸了砸太陽穴保持清醒,渾然不覺他身上正散發高階信息素。
白南套上衣服,準備離開,冷不丁接觸到陌生強悍的信息素,莫岐留在他腺體内的信息素本能地排斥外來信息素,二者相沖,臉上血色霎時褪盡,胃裡翻江倒海險些吐出來,他難以置信轉頭看向狀态明顯不對勁的白蘅,似曾相識的恐怖威勢,一個可怕的念頭緩緩升起。
白蘅,不會分化成S級alpha了吧?
白南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白蘅身上,S級omega變成S級alpha,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
來不及想更多,白蘅赤紅的眼睛緊緊鎖住他,直勾勾盯着脖頸靠後的位置,眼裡的渴望幾乎凝成實質,他可憐兮兮地看着白南:“哥,我好難受,渾身好熱···”
白南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經曆過莫岐初次易感期,可怕的記憶紛至杳來,窒息的擁抱,看不到盡頭的□□,不行,他得逃,逃出去!
他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他推開白蘅,站起身,滾燙的掌心鉗住他手臂,燙得他一個激靈,白蘅瞳孔微縮,宛如困頓暴躁的野獸,盯住眼前唯一的獵物,恨不得将它撕碎,吞吃入腹,這樣就再也沒人觊觎他的寶物了。
白南忍着不适,深知初次易感期的alpha,尤其是s級alpha無法容忍忤逆和拒絕,他盡量柔和聲音哄他:“我去外面找人送你去醫院,這樣就不難受了。”
白蘅聽到他要走,被刺激得眼睛血紅,攥緊他的手腕:“不許走,哪兒也不準去。”
他癡迷地靠近白南的頸項,喃喃道:“好香啊,哥你好香···”
白南渾身寒毛炸開,濃重的危機感讓他顧不上虛與委蛇,體内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瘋狂排外,胃裡翻騰得想吐,他用力推開白蘅:“你發什麼瘋!”
白蘅被推開,視線落在他頸側,忽然凝住,信息素驟然沸騰起來,将主人的心情具象化,白南順着他視線看過去,拉扯間露出肩頸處的腺體,淡粉色的腺體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蓋着齒痕,其中一處,齒痕尤其深,直到現在仍未消退。
完全标記。
白蘅惡狠狠地盯着那處,白南毫不懷疑如果可能,他想把那塊肉挖掉。
白蘅的信息素炸開,宛如高溫微波爐裡沸騰的牛奶,白南呼吸急促,被徹底标記過的omega會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産生排斥,更像一種人體機制産生的生理性厭惡。
omega本能對歸屬的alpha保證絕對的忠貞。
可笑的是alpha一生中能夠擁有數位omega,而omega除非接受标記清洗手術,否則不能接受其他alpha的信息素。
白蘅的聲音低啞地不像話:“誰的?”
白南拉好衣服,他不願意再和他待在一處,語氣冰冷:“不關你的事。”
白蘅忽然低低地笑出聲:“我真是廢話,除了莫岐還能有誰。”
白南渾身一僵,被弟弟的未婚夫标記,還有比這更荒唐難以啟齒的事嗎?
強烈的羞恥感燒得白南臉頰發燙,他再讨厭白蘅,也不能否認他和他未婚夫攪合在一起的事實。
他想解釋,這隻是一個錯誤,一個月後他就會洗掉标記,跟莫岐再沒半點關系。他想說,莫岐心裡從來都隻有你,我隻是他心疼你的替代品。
可惜這些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股大力推搡他向後,後背抵在鐵架床床頭,白蘅吻上來時他腦子一片空白。
白蘅吻得熱烈粗暴,跟那張豔麗精緻臉完全不搭,唇舌被納入口中,激烈的交纏,他有種恐怖的錯覺,會被白蘅連骨帶皮吞下去,他睜大眼睛掙紮推搡,可白蘅跟他印象中的瘦小孱弱完全對不上,結實的手臂青筋畢現,力氣大得吓人。
他驚覺白蘅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弱高挑的少年,而是個徹徹底底的青年,是個體力優越的SA。
白蘅貪婪吮吸着他的唇舌,掌心固定住他的腦袋,不容拒絕地糾纏親吻,熱烈的吻落在白南下巴,脖頸,一點點移向脆弱敏感的腺體。
腺體微微鼓動着,白蘅着迷地用鼻尖蹭了蹭它,細碎地吻了上去,然而腺體内殘存的屬于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讓他嫉妒發狂,alpha掠奪本能瘋狂叫嚣,撕碎它,貫穿它,把它從裡到外仔細塗抹成他的味道,白蘅眼睛紅得滴血,充滿獸類的侵占性:“二哥,你讓我咬一下好不好。”
“蓋住他的,這樣你就是我的omega。”
白南從來沒覺得世界這麼荒誕過,他羞憤氣急,給了白蘅一巴掌:“看清楚我是誰,我不是莫岐!從我身上滾下去!”
白蘅摸上被打的臉頰,被情玉燒得赤紅的眼睛滾出淚,哀傷委屈,漂亮的唇瓣揚起笑,讓他看起來極端割裂:“我沒瘋沒傻,我知道你是誰,我一直想操的人就是你啊,二哥。”
白南的怒意凝固在臉上,看起來有些滑稽,他說什麼?
什麼意思?
過于荒誕的現狀讓他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他一定是瘋了,一定是聽錯了。
白蘅仿佛看出他的想法,笑了起來,他笑起來很漂亮,清純漂亮帶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绮麗,矛盾又奇異,他捏着白南的臉頰:“你沒聽錯,二哥,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的第一次夢遺對象是你。”
白南受不了這種刺激,瘋狂掙紮起來:“閉嘴!别再說了!”
白蘅似乎很喜歡看他癫狂的樣子,癡癡地說:“你這樣真美。”
随即他低下頭,空氣中的信息素濃稠得滴出水,S級alpha能迫使omega強制進入易感期,然而白南身體裡莫岐留下的信息素在瘋狂抵抗,大腦像被一千根針瘋狂攪動,渾身過電一樣,刺痛如潮水沖刷腺體,他渾身發抖汗水浸透了衣服,白南疼得忍不住狠狠咬上白蘅的肩膀,幾乎暈厥過去。
幾乎咬下一塊肉來,白蘅半點不覺得疼,安撫小孩一樣輕撫他的發梢:“讓我咬一下,就一下,保證不會疼的。”
鋒利的牙齒抵上溫熱的散發着金秋桂花香氣的皮膚,白蘅眼底黑沉,平靜而癫狂。
牙齒刺透表層皮膚,再往下···
門突然被撞開,白蘅精神體能崩到極限,暈在白南身上。
神經極度緊繃乍然放松下,白南意識昏沉,模糊中似乎有很多人湧進來。
他隐約聽見莫岐在喊白蘅的名字,眼前一黑,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