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個很脆弱的物種。
塔凜現在對這一點有了更深的領悟。
表面沒有蓬松的毛發,也沒有自保手段。
一咬就會流血。
不像他們獸人,就算度過了幼崽期和過渡期變成獸人,依舊可以随時變出利爪來保護自己。
他蹲在沙發的靠背上,看便宜仆人收拾茶幾上用完的玻璃瓶和形狀奇怪的膠布。
那是膠布吧?
塔凜圓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仆人把那個米黃色的膠布貼在他自己的虎口上,蓋住了傷口。
兩腳獸這個發明看上去不錯,可以掩蓋住血腥味。
族裡長老教過他們,以後如果受傷了要及時舔幹淨血,用布或是膠布把傷口包紮起來,以免别的仇敵或是嗜血的野獸循着味道找過來。
他們貓族也是有大夫的,不過大夫那裡的膠布沒有這些兩腳獸的小巧,也沒有這個仆人手上用的薄、方便。
塔凜覺得,這些兩腳獸們雖然脆弱,但是發明好多。
五花八門,奇奇怪怪。
有的東西很詭異,有的東西很方便。
總之,最近見到的兩腳獸們跟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兩腳獸完全不一樣。
穿着、打扮和味道也有很大的不同。
塔凜暫時沒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隻是覺得奇怪。
但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占據着他的大腦。
——他好像欺負了自己的仆人。
離開貓族領地前往鳥鳥山前,白貓長老認真給他們上過好多次課。
專門給馬上脫離幼崽期、要成為有領地的貓族族人上的。
塔凜睡過去一半,剩下那一半基本上他都認真聽了。
白貓長老說了,貓貓們以後都要當一個好的山大王,要照顧好自己山頭上的生靈們。作為一山之主,首先不能讓自己的人受欺負。
……當然,一個好的山大王自己也不能欺負領地裡的獸族。
眼下,鳥鳥山不知道去了哪裡,他這塊新領地上目前就隻有自己和這個兩腳獸仆人。
而他,好像,似乎,剛才欺負了兩腳獸仆人。
證據是仆人蓋那塊膠布的時候,眉頭微皺。
好像很疼。
塔凜:O-O!
……
沈承晔覺得小金有點兒反常。
幫小貓全身上下擦過一遍灰之後,他收拾了家裡。
讓掃地機器人開始工作、把沙發和茶幾都擦了,然後他坐在沙發上包紮手上的傷口。
小貓剛才咬他的時候應該很害怕,所以傷口出血了,挺疼。
第一次養貓,也是第一次給小貓用免洗手套洗澡,不知道該怎麼掌握力道,更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小金。
他的失誤。
用酒精給傷口消完毒,沈承晔在虎口位置貼了創可貼。
剛拿着酒精瓶子和創可貼包裝垃圾站起身來,他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沙發靠背上的小貓。
對方正直愣愣地盯着他。
沈承晔:“?”
剛才小金不是還在陽台上曬太陽麼,什麼時候過來的。
緊接着,他放完醫用酒精,給孫醫生咨詢了一下用不用打疫苗,并查詢了一下最近的疫苗站點,詢問了對方什麼時候能過去接種狂犬疫苗。
放下電話,在書房把手機充上電的沈承晔看見了闆闆正正站在門口往裡看的小金。
擡着頭,眼睛很圓。
沈承晔:“?”
“小金?”
他出聲叫了一下,小貓很快就從門口消失了。
這是,什麼意思?
然後。
沈承晔去廚房給小金煮肉沖奶粉的時候,回身看見了站在大開的廚房門外、蹲在冰箱頂上觀察他的金黃小腦袋。
擦餐廳桌子時,金黃小腦袋又跳上了旁邊的凳子,立着耳朵擡頭看他摁着抹布的手。
這是……
沈承晔思索了一下。
又看了看自己正在擦桌子的手。
難不成,小金是因為剛才自己強行給對方擦身體的行為,變得很警惕?所以才一直盯着自己……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叮咚——”
門口傳來的門鈴聲打斷了沈承晔的思緒。
是學姐吳晴叫跑腿送過來的寵物溝通按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