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同一個仙，竟有兩副面孔。

“嘿，走開，你們想打架嗎？”衆人見到妙心說話，把剛剛的氣勢收斂了起來，揮舞的拳頭佯裝做幾個厲害的手勢，就互相拉扯着灰溜溜的走了。妙心雖然是妖，但是本事不小，平時也和花堯并肩而行，一般小仙并不敢招惹他。

“妙心，平時他們都這樣對你嗎？”

“隻會比今天更誇張。”

“那以前沒聽你說過。”

“我怕說了你不相信。”

“為何不信，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妙心眼波流轉，他希望和花堯成為朋友，但又不想僅是朋友。

“你想過過仙的日子嗎？”花堯說完，扯出一縷仙氣覆蓋到妙心身上，“走，我們出去轉轉。”

花堯帶着妙心從山上走到山下，又從山下走回萬花門中。一路上他們見到的都是衆人的頭頂，聽到的都是衆人的谄媚之語，感受到的都是衆人的仰慕之情。雖然妙心仙子是第一次出現在衆人面前，不過能站在花堯旁邊的仙子，必然不是等閑之輩。

“沒想到仙族的日子這麼好。”妙心感歎道。

“我們仙族向來憑實力說話，他們都是我的手下敗将，因此對我恭恭敬敬也是應當的。”

“是嗎？可他們也是我的手下敗将……但他們卻從來不服氣，覺得我是使用的都是邪門妖術。”

“這是因為……”花堯沒有說完這句話，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她可能知道了原因，但她不願意相信。

“我知道，因為我是妖。”

聽到妙心這麼平靜的說出這句話，花堯有些吃驚，她漸漸發現，眼前這個少年并不像自己想的那麼幼稚。

他什麼都知道。

是的，畢竟痛苦是讓人成長的最快的方式。

“妙心，我從來沒有因為你是妖而歧視過你，在仙妖的立場上，我向來是保持中立的。在我眼中，都是憑實力說話。”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起點本就是不同的，你所說的憑實力，有多少是依賴自己，有多少是依賴出身？你所說的中立，隻是站在仙族的角度給妖族的一點慈悲，如果你從小是妖族，你還會想要保持中立嗎？”

花堯不敢回答妙心的問題。因為她真的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是妙心，是否還會得到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她也不想去想，因為這一切與她無關，得益者最擅長的就是保持沉默。

“你是受益者。”妙心的話在花堯耳邊回響，她知道妙心說的沒錯，但當妙心這麼直接的把當下仙妖的處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時，花堯還是感到十分震驚。

十年一次的青雲試煉即将開始，仙妖都可以報名參加，青雲試煉的勝出者将獲得萬花門首席的稱号。

這次站在決賽場上的，是花堯和妙心。妙心的成長讓仙門感到緊張，從初任妖王離開後，萬花門首席就一直有仙族擔任，因此首席的稱号，斷不可落入妖族手中。

決賽試煉進入白熱化階段，雖然自己的不斷進攻導緻妙心隻能防守，沒有太多機會進攻，但自己的攻擊幾乎都被妙心擋了回來，自己也沒完全占到上風。花堯持劍站在賽場中央，正愁如何破局，突然天邊出現轟鳴聲。

要下雨了。太好了，妙心怕水。

花堯将空中的水汽聚集在手心，彙集成一個個水彈向妙心發射出去，妙心快速躲閃，但花堯速度越來越快，最終水彈彙聚成水牆，妙心避無可避，被擊中後倒地。

這似乎不是普通的水，因為妙心沒有馬上站起來，他用力活動着手腳，但手腳卻被緊緊黏在了地上。

花堯見此情景，隻認為妙心被自己的攻擊所傷，倒地不起，于是揮劍上前準備給妙心最後一擊。

但花堯卻在劍即将碰到妙心時，感到胸口受到重擊，眼前變為一片黑暗，手腳也不聽使喚，重重的摔倒在妙心身邊。

“妙心使用了暗器，這不符合青雲試煉的規矩。”

“果然妖裡面沒有好東西，今天他們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傷害花堯師姐，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膽大包天的事來。”

“把他們都趕出去，還我們一個幹幹淨淨的萬花門！”

聽到這些話，花堯掙紮着想幫妙心辯解幾句，卻直接暈了過去。等她再醒過來，萬花門已經變成了仙門，既然是仙門，自然是剩下仙族。

時間回到現在。

“花茶，你還記得那次我在青雲試煉暈倒後，發生了什麼嗎？”

“師姐，你是說妙心偷襲你那次？那次你昏迷了好幾個月，師父們都急瘋了。在你昏迷之後，師父們發現你是中了妖毒，這種妖毒是蛇妖特有的，花流向師尊舉報妙心之前和青蛇勾結傷害過自己，師尊大怒準備用天雷擊懲罰妙心，希望給所有妖族一個警醒和教訓。後來好像是鳳鳴出面和師尊溝通，緊接着所有妖族就都離開了仙門。”

原來這一戰，真是因我而起。

既然如此，這一切，也将由我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