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都察院,前段時間在朝中贊同嚴懲五皇子的禮部、吏部、翰林院,都有人被參。
宋昭清心想,怪不得這幾天下衙路過正房時,見二爺那邊也都愁雲遍布的。
孫康放下筷子,長舒一口氣:“不過我們經曆司也就是被順帶的,這陣子忙過就好啦,真正的難題都在胡大人他們那邊。”
這頓飯後,孫康将宋昭清帶在身邊,仔細介紹了下經曆司的日常事務。
“我們經曆司算是個閑散衙門,前陣子那樣的情況幾年才出一次,剛巧就被小宋你趕上了。”
“是我來的有些不巧了,都沒幫上各位的忙。”
孫康擺擺手,“什麼巧不巧的,小宋你倒是不要因為我們冷落了你心生怨怼才是。”
宋昭清笑着打岔:“怎麼會?哪個新人剛進來不得慢慢學才能上手。”
孫康将宋昭清帶到一間擺放書簡的屋子,對她說:“這裡就是我們都察院來往文書存放的地方,我們經曆司日常的工作就是将各道監察禦史往來的文件整理成冊,負責文書抄寫收發,再者便是整理經手的檔案卷宗。”
孫康又翻開幾本卷宗,為宋昭清簡單講了講大緻的規律。
“之後檔案卷宗這部分就由昭清你來負責。這幾日你盡可以調往日的卷宗出來看看,熟悉熟悉。”
宋昭清抱着一沓卷宗回了值房,對孫康真誠地道了聲謝。無論經曆司的事務多麼簡單,孫康能這麼細緻的說與她一個新人聽不可謂不用心。
孫康年近五十還在正六品的位置上耗着,他對新人宋昭清并沒有什麼敵意,也清楚宋昭清有一個在吏部侍郎的叔叔,恐怕也不會在這樣一個閑職呆多久,自然是能幫盡幫。前段時間冷落了人家,現在得盡力補償回來,力圖留下個好印象。
孫康囑咐宋昭清有什麼看不懂的就去問他後,便又急匆匆地往外走了,他那邊還有些收尾的文書需要處理了。
這之後,宋昭清便過上了上午看卷宗,下午整理卷宗的悠閑日子。
不過都察院閑的也隻有經曆司和照磨司,都察院監察百官、巡按地方的重擔都在各道監察禦史身上擔着。其中,最閑的又當屬經曆司屬官宋昭清。
宋昭清将今天的文書下發交由吏員抄寫,上衙不過一刻鐘今天宋昭清就沒事幹了。果然如孫康所言,經曆司忙才是極其出乎意料的。不過宋昭清也樂得清閑,無事做便代表無人關注,無人關注她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小,她便能再多當幾年官。
今日是初十,依都察院慣例需集合到正堂,向胡大人彙報工作。接近下朝的時辰,宋昭清收拾了下案頭的文書,到隔壁屋子喊孫康:“孫大人,可忙好了?”
孫康也正收拾好出門,聽到這話笑道:“哎呦,我有什麼忙的。你來了以後,我現在更是隻要兩手一攤,做個甩手掌櫃就行了。”
“要不說是孫大人您教的好,不然我哪能那麼快上手。”宋昭清落在孫康身後,兩人一同往正堂走去。
此時已是夏日,距宋昭清來都察院已經過了三個多月,與都察院各位同僚也熟悉了不少。
宋昭清同孫康講了講這幾日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防止胡大人突然發問答不上來。
孫康不怎麼管事了,宋昭清就得提前将這10多天來的工作重點告訴孫康,這幾月的旬會基本都是如此。雖說經曆司沒什麼大事,但若是一點答不上來、或是答錯了什麼,被胡大人斥責就不是小事了。
兩人去的路上恰巧遇見照磨所的李照磨和張檢校,宋昭清便沒再繼續說,四人結伴而行。
四人到的算是早的,又過了一會兒,司獄司和沒上朝的監察禦史們才到,衆人圍在一起讨論,各成小團體。
宋昭清觀察着門外衆人的神色,總覺得今天氣氛有些不對。她問孫康:“孫大人,近日可有什麼大事發生?怎麼掌京城的幾位禦史今天都不在?”
“我沒聽說有什麼大事啊。”孫康皺了皺眉,順着宋昭清的目光向外看,“不知是誰又要倒黴了,能勞動他們幾人一起。”
一旁的李照磨笑他:“老孫啊,你别在這幸災樂禍,小心引火上身。”李照磨又轉頭問宋昭清:“小宋大人,你們經曆司經手文書,就沒什麼小道消息?怎麼也不和我們說說。”
“呸呸呸,你别烏鴉嘴。”孫康沒好氣地說道,“我們能有什麼小道消息,那群葫蘆禦史嘴嚴得很,一個個有什麼事全都先斬後奏,再這樣不如把我們經曆司撤了算了。”
今日這朝上的着實有點久,已經有人等得不耐了想先回去處理公務,胡啟瑞一行人才回來。
衆人瞧胡啟瑞的臉色好像不太好,一時間,紛紛歸位按序站好,朝胡啟瑞行禮。
宋昭清站在孫康身後,和衆人一起拜見胡啟瑞和窦、衛兩位佥都禦史。
她心裡對今天的事有些猜測,隻是不知道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