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清無奈搖了搖頭,任那哥倆去了。仔細檢查了便門窗,宋昭清才脫衣泡在浴桶中,緊繃了數日的身體驟然得到放松,溫熱的水流一寸寸浸泡皮膚,将這幾日的疲憊一掃而空,宋昭清舒服的喟歎了聲。
宋昭清并不貪戀溫暖,隻泡了一小會兒便重新綁好束胸,穿戴好叫下人來把房間收拾了。
隔了一晚再睡到自己的床上,宋昭清隻覺得十分安心,沒用多久便陷入了睡眠。
宋昭清睡得香,第二日難得起得有些晚了,急急忙忙趕到大理寺時,恰好碰上三位堂官下朝。
宋昭清規規矩矩朝三人行了禮,符翔朝他點了點頭,洪泰甯問她這幾日在大理寺待得如何?案件可有眉目了?
宋昭清回說一切都好,案件也跟着曾大人在查,有些眉目了。
洪泰甯滿意的點了點頭,誇了一嘴曾青崖,說他是大理寺最年輕的查案能手,宋昭清跟着曾青崖也不必拘于查手上的案子,能多學點查案的本事是最好。
這話誇得曾青崖連連謙虛擺手,洪泰甯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這才離開。
曾青崖落後一步,告訴宋昭清讓她半個時辰後來他的值房,說完才跟上洪泰甯往前走。
宋昭清記得曾青崖說要給自己看卷宗的事,心中頗有些期待。但在此之前她還有事,她得先去看看盧子昂。
盧子昂此時正在值房内翹首以盼,他一早便得知曾青崖一行人回來的消息,隻是左等右等等不來宋昭清。要不是任誠再三保證宋昭清安慰回來了,盧子昂都要懷疑宋昭清是不是在梁平鎮出事了。
盧子昂透過值房的窗戶瞧見一個人影向他這兒走來,立馬上前迎接,瞧見果然是宋昭清,這才松了口氣。
“盧兄。”宋昭清看見盧子昂出來便知他是等不及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聽到他問:“昭清,可查到什麼了?”
宋昭清搖了搖頭,盧子昂一看頓時洩了氣,“怎麼會呢?不應該啊。”
宋昭清拍了拍盧子昂,告訴他自己話還沒說完,“隻是這趟去沒查到什麼,但已經有線索了。”
“你的方向是對的,盧家與範家一定有鬼。”
盧子昂這才來了精神,問她:“真的?”
“真的。”宋昭清肯定地答道,“新的線索曾大人已經派人去查了,估摸着這幾日就能有結果了。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盧子昂罕見的沒有接宋昭清的話,而是低着頭有些沮喪,宋昭清察覺到有些不對,問盧子昂怎麼了?
盧子昂歎了口氣,幾次想開口都沒有說出話,末了,突然站起來甩了一封信給宋昭清,背過身去叫她自己看。
宋昭清一臉疑惑地拆開書信,心卻是越看越涼。
她握着信,雙手微顫:“這信誰寫的?信裡說的都是真的?”
盧子昂沒說話,宋昭清看到他點了點頭,憤怒地将手中的信往桌上一拍,怒斥:“戚偉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還有皇貴妃、皇上,他們……真是!”
宋昭清氣的走了半步,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太難聽的話。
她叫盧子昂在值房等她,自己握着信去了曾青崖的值房。
宋昭清氣勢洶洶地趕到曾青崖值房時恰好碰上任誠離開,她看到曾青崖的臉時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憑他的能力,隻會比自己知道的更早、更全,既然他不急,一定是有辦法了。
宋昭清一臉平靜地向曾青崖行了禮,問曾青崖叫自己來有何事。
曾青崖何許人也,他一見到宋昭清步履匆匆的來,手上還拿着封信,便猜到她是為什麼而來了。
“知道了?”
宋昭清冷着臉點了點頭。
“知道了多少?”曾青崖擡手讓宋昭清入座,喊外面雜役上茶。
宋昭清快速在腦海中再過了遍信中所寫的内容,答道:“盧子昂調走;戚貴妃求情,範越禁足令被解;戚偉誠在朝中公開訴苦,說自己就這一個親侄子,斷不可能貪污受賄,陛下允諾若是中秋節前還找不到證據,便允許範越官複原職。”
曾青崖喝了口茶,問道:“你怎麼看?”
“戚家要保範越,陛下默許了。”
“陛下不是沒有立即松口嗎?”曾青崖從桌旁拿了幾宗案卷,走到宋昭清旁邊坐下。
“可今天已經八月十二了,隻剩三天了。”範越
“你想繼續查嗎?”曾青崖問她,“無論有沒有陛下的旨意。”
宋昭清看向曾青崖,目光如炬:“我想。”
查到現在,她不信範越真的清白,她心中亦有預感,範越所犯的絕不是貪污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