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葉僑笑了笑，考慮到他現在情緒低落，說：“你先說吧。”

“你走吧。”

葉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從宋野嘴裡聽到這句話，她反問：“原因呢，你又開始不認識我嗎？”

“不是。”

宋野幾次欲言又止，還是說不出口那些所謂的原因。

兩人僵持之際，放在桌上的手機顯示來電，葉僑接上電話眼神都沒給宋野一個，直直走出病房，被輕輕帶上的門阻斷了葉僑的身影。

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第一次走的時候沒笑着回頭說再見。

想來也神奇，認識葉僑之前宋野的世界從沒跟“禮貌”兩個字粘過邊，别說再見了，就是挂電話前項國棟都會帶一句雜種，因此葉僑初見他時導演罵他，在他聽來已經是友好的忠告了，連不尊重都算不上。

開寵舍的時候，宋野想着一定要為葉僑做點什麼，哪怕那人厭惡他也無所謂，他本來就不在乎，有人肯救這個想去死的破爛已經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那時何小節開他玩笑說：“我感覺你真的喜歡上葉僑了。”

宋野聽許依依說過好多次這個詞，但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他問：“有什麼感覺？”

何小節震驚地跳出兩米高：“不是吧大哥！”

他上下打量宋野兩眼，語氣誇張：“你長了一副渣男臉沒談過戀愛嗎？”

“沒有。”

“喜歡就是blablabla……你對她有那種感覺嗎？”

聽完何小節一頓科普，宋野覺得好像是喜歡葉僑。

可是葉僑是救過他，無論是精神層面還是物理層面，都讓他擺脫自殘的心魔，變成一個正常人。

所以他無法确定自己對葉僑的感情出于什麼感恩還是感情。

隻是如果不對她好，他活下去就沒意義了。

何小節聽了後說他想太多，“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曆了啥，沒有我僑姐你真死了，你就說現在她受傷了你會不會難受。”

“會。”

“那就得，追呗。”

後來除夕夜的重逢，直到葉僑同意他給的提案......這一切的一切太順利了，順利到他拼死不願還錢，想讓項國棟出來後再遭一劫，永遠不再出現。

或許是安定的日子過的太久，他忘了項國棟不會□□淨的債款，幹黑事的根本不在乎手下會不會被條子抓，他們隻關心錢有沒有追回來。

他真的快失去理智，所以才幹些蠢事出來。

宋野伸出手，包紮的紗布已經開始滲血，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把葉僑的手掌抓的血肉模糊。

自責、懊悔多種情緒在那一瞬間湧上心頭。

這次意外徹底把宋野打回原形，重新成為縮在殼裡的蝸牛，或許項國棟有句話說對了，誰接近他就會災難就會傳遞到誰身上。

叮——

何小節的電話忽然打斷宋野的思緒。

“喂！你咋樣了，活過來沒。”何小節沖電話喊道。

“活了。”他說。

“那就好，我在一個廚師那兒給你訂了補身體的高湯馬上送到醫院樓下，我非用你名兒，你待會兒讓我僑姐下樓取一下。”

宋野平靜地說：“她走了。”

何小節沒聽明白，以為他說的是去忙了，“那忙完了過來取呗。”

“她不回來了，剛剛回家，以後也不會再來。”宋野說。

何小節納悶道：“不對吧。”

他也想不出來葉僑性格那麼好的人，有啥事兒能把她氣走，唯一一個可能就是宋野主動把人給攆走了。

“你個傻*，你真攆人走，有沒有點腦子。”何小節罵道。

“你别管。”宋野心中正煩悶着呢，明明他更難受，不想再傷害真心想幫他的人。

“行，你就這麼作吧，你就這張臉還能使，其他的真是沒法說，狐妖來了都得清心寡欲地走！”

“你别管。”他又重複一遍，氣得何小節罵他一句“自生自滅”，用力按斷了電話。

*

宋野下午一直在等葉僑的消息，等她說要取消合作。

顧客813：你們家要出新服務啦，我能提前預約嗎？

宋野回：還沒有。

将燈光設計融合進拍攝的新項目，隻有葉僑那天帶來的鳥巢雛形，還未采取實景，宋野近兩天住院，正式營業都推遲了兩天，更别提上線提供服務。

顧客813：不對吧，我是在你家官方号上看到的。

顧客813：【鍊接】來自寵舍的微博。

顧客813:這不是你家的号嗎？

宋野皺眉點進去，裡面有大大小小寵舍的活動圖跟新的寫真服務，示意圖貼的葉僑的鳥巢，評論區一片叫好。

公告的發布時間在昨天下午。

這個賬号的存在他完全不知道。

宋野切回主界面，公司通知群的消息刷新到99+，前所未有的熱鬧。

幾條刷屏最多的都帶有葉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