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蓠臉色驟變,拽着她就往外沖::再耽擱會死更多狼族!”
幽月谷口,玄誠子的七星法袍在月光下獵獵作響。他身後三十六名弟子結成的天罡劍陣已将谷口封死,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受傷的狼族。
“師父!”清蓠飛身擋在劍陣前,“此事另有隐情!”
玄誠子拂塵一掃,“逆徒!果然被妖女所惑!”老道目光如電看向蕪悠,“連嬰孩都不放過的孽畜,也配談隐情?”
蕪悠耳尖一動,突然嗅到劍陣中飄來的血腥氣。她瞳孔驟縮——那分明是幼狼的血!黃衣無風自動,周身妖力如潮水般湧出:“老道士,傷我子民的賬怎麼算?”
“王上!”滿臉是血的灰狼從岩後沖出,“他們用捆妖索抓走了五隻幼崽!”
清蓠聞言一震,“師父,您明明說過隻誅首惡......”
“無論強弱,妖就是妖!”玄誠子突然暴喝,額間青筋凸起,“今日非要剖開這狼女的心看看,到底怎麼蠱惑的我徒兒!”
蕪悠的瞳孔在月光下縮成細線,周身妖力如沸騰的潮水,黃衣獵獵作響。她盯着玄誠子,聲音冷得刺骨:“老道士,你傷我子民,擄我幼崽,今日就算拼上這條命,我也要你血債血償!”
清蓠心頭一緊,下意識橫跨一步,擋在兩人之間:“師父!此事尚有蹊跷,那嬰孩之死未必是蕪悠授意!”
“孽障!”玄誠子怒極,拂塵一甩,一道金光直劈清蓠面門,“你竟為妖女辯解?!”
清蓠不閃不避,擡手結印,青光屏障驟然展開,硬生生接下這一擊。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迹,卻仍寸步不讓:“若她當真冷血無情,當初在商隊相遇時,她大可殺我,何必留手?”
蕪悠怔住,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顫動。她沒想到,她是個妖,而這個捉妖師竟會為她說話。
玄誠子冷笑:“妖孽詭計多端,她留你一命,不過是為了今日蠱惑于你!”他猛地掐訣,天罡劍陣驟然收縮,淩厲的劍氣逼得衆狼妖連連後退,“清蓠,你若還認我這個師父,就立刻讓開!”
清蓠握緊拳頭,側首望向蕪悠,她鵝黃紗衣已被後背傷口的鮮血浸透大半,在腰際暈開一片刺目的猩紅,卻仍将脊背挺得筆直。夜風卷起她散亂的墨發,露出那雙倔強得驚人的琥珀色眸子,裡面盛着的不是恐懼,而是孤狼般的狠厲與高傲。
“師父......”清蓠深吸一口氣,緩緩拔出佩劍,“恕弟子不孝。”
劍鋒一轉,竟直指玄誠子!
“師兄……”全場嘩然。
玄誠子臉色鐵青:“好,好得很!你竟為了一個妖女倒戈,今日我便清清理門戶!”
他袖袍一揮,數十道金符淩空飛射,化作鎖鍊直逼清蓠。清蓠揮劍格擋,卻仍被一道金鍊纏住手腕,頓時靈力滞澀,動作一滞。
蕪悠見狀,眼中金芒暴漲:“找死!”
她縱身躍起,狼爪撕裂空氣,直取玄誠子咽喉。玄誠子冷笑,桃木劍驟然出鞘,劍身符文亮起刺目金光,與蕪悠的妖力轟然相撞!
“轟——”
氣浪翻湧,地面龜裂。蕪悠被震退數步,嘴角溢血,而玄誠子亦後退半步,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狼女的實力,竟比想象中更強!
“王上!”為首的灰狼突然嘶吼,“幼崽們快被帶出谷了!”
清蓠猛然回頭,果然看見幾名道門弟子正挾持着五隻幼狼,迅速退向谷外。
“卑鄙!”蕪悠怒極,正要追擊,玄誠子卻已掐訣念咒,地面驟然升起無數金色鎖鍊,将她死死纏住!
“蕪悠!”清蓠心急如焚,揮劍斬斷手腕金鍊,正要沖過去救她,卻聽玄誠子冷喝——
“清蓠!你真要為了一個妖女,背叛師門?!”
清蓠腳步一頓。
蕪悠被金鍊束縛,妖力不斷流失,臉色越發蒼白。她擡眸看向清蓠,忽然輕笑一聲:“小道士,你走吧。”
清蓠愣住。
“你我本就殊途……”,她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沒必要為了我......搭上你自己。”
清蓠胸口一窒,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了他的心髒。他猛然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劍身上飛速畫下一道血符!
“以我之血,引天地正氣——破!”
劍鋒所指,金鍊寸斷!
蕪悠脫困的瞬間,清蓠已閃身至她身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們走!”
兩人化作一青一黃兩道流光,沖破劍陣,直追那幾名挾持幼狼的弟子!
玄誠子怒極:“攔住他們!!”
然而,清蓠的血符竟短暫擾亂了天罡劍陣,衆弟子一時無法追擊。
夜色中,蕪悠側目看向清蓠,發現他臉色慘白,顯然消耗過度。
“你......”她聲音微啞,“為什麼要幫我?”
清蓠沒有看她,隻是握緊了她的手:“因為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蕪悠心頭一顫。
遠處,幼狼的嗚咽聲隐約傳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