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玉:?
……
因着他這句話,蘇和玉特地觀察了一段時間姜淮和柳依雲。
他發現自從那天起,兩人幾乎都是成雙成對出現的,基本沒有例外。
這是一件很不同尋常的事情,兩人是怎麼能夠總在同一時間待在一起的呢?就這麼湊巧嗎?
不會吧?
難不成是兩人約好了時間點統一見面行動。那這個時間點到底約的是幾點呢?
為什麼他無論多早多晚,總能看見姜淮和柳依雲待在一起,到底兩人約的是幾點?
蘇和玉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百思不得其解,他又不想顯得太過探查别人隐私,不想直接問,他就在能觀察的時間段又觀察了兩人一段時間。
然後他就發現,在一開始的時候,兩人雖然總待在一起,但相處還是很拘束的。主要是依雲的拘束,于是姜兄便像是感受到了,體貼地與依雲拉開了距離,但随着時間流逝,一天天的兩人距離越來越近,不足一旬時間,兩人就可以挨得很近自然交流了。當然是姜淮主動的。
這個過程,蘇和玉全程看下來,就感覺姜淮像一條帶毒的蛇,一點點掌控着獵物的心理,麻痹着獵物的心态,不着痕迹地步步靠近,直到侵入獵物的安全距離内,把獵物圈進自己的領地裡,卷上獵物的身體。
這麼一想其實還挺可怕的。
蘇和玉覺得自己悟了。
他就去找溫容說這個事情。
他講自己的看法時,溫容看上去有點驚訝且不可置信,像是不太相信他能明白這些,以至于他講完了以後,溫容也隻是喝了口茶冷靜了一下,随即便詢問道:“那麼你對此的想法是?”
“我早知道有這一天,”蘇和玉表情很嚴肅,“以依雲跳脫的個性遲早會惹姜兄不高興。”
“他現在這麼不分晝夜長期盯着依雲,雖然我想相信姜兄的人品,但也很難保證他不會對依雲不利。”
“嗯。”溫容又喝了口茶。
這才是符合蘇和玉的正确理解。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溫容擺擺手,在蘇和玉一疊聲的‘姜兄會對依雲不利,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怎麼樣才能促進他們倆和平共處…’的話語裡,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地敷衍道:“快去練劍吧。”就将他趕走了。
蘇和玉:“……”
他跑去練劍了。練劍的時候一邊想着既然溫容不是很在意,那就說明姜兄确實對依雲沒有什麼惡意。他還是比較信任溫容對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判斷力的。
那麼,問題又回來了。
他們倆到底是怎麼能一直待在一起的?姜兄又為什麼一直沒事就看着依雲?他們到底相約的幾點?
蘇和玉思考着這對他而言極其困難的難題,頭一回心不在焉地練劍,腦子裡想着都是: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
所以,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當日,兩人起身後,到了夜間,姜淮半點沒有該回屋的自覺,仍舊往柳依雲屋裡去。
柳依雲實在受不了他這登徒子行為,轉而把房間讓給了他,拿了他的鑰匙出門就要去他的屋子裡住。
橫豎都是屋子,有什麼不一樣,這房間就當是讓給他了。柳依雲怒氣沖沖地想。
她在他屋子待了不足一刻鐘時間,就又回來了。
……确實不一樣。
姜淮的屋子都充滿着他的氣息,四處都是草藥的甘苦香。桌子上擺着他的東西,櫃子裡挂着他的衣服,躺在床上,蓋着被子,被子裡淡淡的草藥香萦繞着她,閉着眼,就好像是姜淮把她摟在懷裡,睜開眼,又恍惚覺得這屋子的主人隻是短暫不在,他随時會回來,自然地躺在她身邊。整個屋子,姜淮明明不在,但屬于他的存在感卻強得驚人。以至于柳依雲躺在被子裡聞着他的氣息,面上都發熱。
心髒跳得有些快。
柳依雲直接起身,呼吸了幾口氣。
……這屋子是沒法待了。她又出門重新鎖門。在回廊上倚着欄杆瞧着下方的院落吹了吹冷風,感覺面上的熱氣散了些,她便回了自己的房。
姜淮仍在,早知道她會回來般,像賢惠的妻子一般和她打招呼:“歡迎回來。”
他已經換了睡覺穿的中衣。
柳依雲瞧了一瞬,再不由着他,堅決拽着他的衣服就要把他往出拖,“出去。”
姜淮任由她拽着,手指落在她手上,眼睫微垂,落寞道:“甯甯,我是真害怕。”
他這話明明聽着該是可憐的懇求的,但他說出來的語調懶懶散散,尾音實在過于悠閑,一下就失了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