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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口雜,林赝确實沒能聽清向陽的話,他一一掃過攤位上的東西,最後定睛于一根降魔杵上。
向陽順着他的目光看到那柄其貌不揚的降魔杵,杵的末端還濺着幾滴幹涸發褐的血漬,略微擰眉。
“你看中這個?”
雖說降魔杵也能算個兵器,但這玩意兒又短又滲人,頭端是四面金剛頭,尾端是□□,整體大小不過丈許,拿它還不如肉搏。
向陽更傾向于長兵器,畢竟一寸短一寸險,不過這根降魔杵好入手倒是真。
向陽心裡泛起嘀咕,這家夥不會是知道他準備做什麼吧?
他臉色微微僵硬,就聽林赝似懷念似譏諷地說:“我以前用的便是降魔杵。”
那是他曆經萬險搶到的第一把武器。
林堰冠冕堂皇地說這是對他的曆練,親手獲取的,總比别人贈予來得珍惜。他深以為然,将其煉成本命法器,以血肉修為孕養,到頭來,反替他人做嫁衣。
思及被人剝離血肉魂靈強取法器的徹骨之痛,林赝眼底血色蔓延,一雙深瞳盡是飲其血、啖其肉的憎恨。
“可是它并不實用。”向陽實際地說。
“是你不懂它的威力。”林赝回過神,淡淡笑了下。
何況,他也想讓林堰嘗嘗,被降魔杵飲血啖肉的滋味。
向陽撇撇嘴,他就沒見過誰用這玩意兒的,不過林赝覺得這個合适,那就這個好了。
“你自己逛吧,一會我們門口集合,我會給你發消息,另外,要是聽到什麼動靜千萬别理會。”
向陽一下鑽進了人流。
林赝不放心地看着他的背影,猶豫再三,放棄跟過去。
“小偷,有小偷!!”
忽然,人群中爆出一聲怒喝,緊接着,人潮湧動,幾個怒氣沖沖的男人如破水的箭沖出來,彼此對視一眼,又挫敗又憤怒。
“混蛋!居然這麼快就抹了我的标記,是個慣犯!”
“找管事吧,市集出了賊,決不能善了。”
“他肯定沒走遠,找管事要監控,順便把門封了。”
幾人氣勢洶洶地推開人流,林赝心神一動,想到某種可能,快步跟了過去。
期間攤位上又有人遭賊,一個個怒發沖冠,集結着找所謂的管事。
林赝在後邊跟着,數了下,至少有八個攤位遭賊,他擰擰眉,一時心裡有些複雜。
他知道向陽不是他的弟弟,他親眼看着他弟弟被林堰折磨緻死,親手替他掩土安葬,就算他有機會轉世投胎,也絕不可能是向陽,但他們實在太像,太像……
眉眼五官,一颦一笑,還是一樣的年紀……
林赝深吸一口氣,認了。
所謂管事在早市的入口處,有個小報亭,他這會正在躺椅上悠哉地看報。
他穿的衣服胸前同樣挂着一個日出東方的徽章,跟那些攤主一樣,隻是顔色上略有些不同,攤主的徽章顔色偏深,偏黑,管事的要淡一些,白一些,如同剛剛過去的黎明。
八個攤主一到門前就開始叽裡呱啦告狀,吵嚷着讓管事封門調監控,可管事一臉無動于衷,還讓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八人不服,早市規矩寫的明明白白,管事怎麼能徇私枉法,難道他知道那賊是誰,還是他的什麼人不成?
八人不依不饒,管事隻能收起報紙歎一口氣:“早市裡鬧賊的還能是誰,之前先生不是早就叮囑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