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玄理人生的前十一年大部分都在陽關道度過。師父師叔對他很好，師兄和他關系甚笃，就連比他大上好些的同學們也都很喜歡他，甚至經常有人給他捎凡間各地的點心吃。是以，當他遇到對他有敵意的人時，他其實多多少少是有點手足無措的。雖然面上不顯，但他真的很感謝詹姆随時随地都會和他站在一邊。也是因為這個，這個聖誕節的拜訪讓他分外在意，提前問了不少來過英國這邊的熟人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生怕做了什麼不合禮數的事。

但是波特先生未免、未免有點熱情過頭了吧？

這已經是波特先生第三次給他添菜了，詹姆看上去都已經有點意識到不對了。

“爸，我也要吃那個。”

“自己去拿。”

“這不公平！你都幫裡斯拿了！”

“這是在照顧你的朋友。”

“噢，拜托！你都沒這麼照顧過莉莉！”

“這說明什麼？這隻能說明你們平時太能上房揭瓦了，讓你們爸爸看到一個正常又優秀的小朋友都覺得熱淚盈眶。”金妮說，“是不是，阿不思？”

阿不思和莉莉心虛地低下了頭。

“說真的，你們兩個又幹什麼了？”哈利問。

“給泰迪洗了個頭。”莉莉舉手發言。

“被維克托娃表姐打了。”阿不思小聲說。

“我真希望你們在聖誕夜的時候不要去折騰泰迪了。”哈利說。

晚飯很愉快，而在飯後，波特先生拉着玄理在沙發邊坐下，細細詢問他父母的名字。

路過的詹姆發出噓聲：“爸！——你是在查戶口嗎？”

玄理顯然也有點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每一個問題。

“我外公很早就去世了。我父親是當時中國駐法國使館的巫師外交官，在一次宴會上認識了我母親。”

“那麼，你的外祖父是在法國定居了，是嗎？”波特先生耐心而溫和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