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我發現了。”加蘭德說，“裡斯好像并不關心那些我們會在意的事，比如說穿得好不好吃得飽不飽之類的。有人誇他長得好看，他沒反應，他那個蠢貨室友說他長得醜，他居然還點點頭。”

“我遲早把沃爾頓的嘴裡塞滿糞蛋。”詹姆說，“西可呢？”

“和裡斯去天文台了。”

“啊——果然裡斯怎麼都不會不理西可的，真是的，好嫉妒——”

“畢竟是兄弟倆嘛。”

“就是說，為什麼我的表哥要是小加隆，而我不能去給裡斯當表哥——”

“你今天是想挂在禮堂門口的那具盔甲上嗎？”

詹姆嘻嘻哈哈地想把自己叉子上的奶油往加蘭德鼻子上抹，被嫌棄地推到了一邊。末了，他收回手，攪着自己面前的土豆泥，歎道：“我要是能和裡斯住同一間宿舍就好了，我天天鑽他被窩，他有本事就别回來睡覺。”

“你還真是喜歡黏着他。”

“唉……喜歡啊，裡斯多好啊……”詹姆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你不會不喜歡他吧？”

“沒到你這種病入膏肓的地步。”

“啊呀那是你不知道，裡斯真的很可愛，你看他表面硬邦邦的，其實他就像個貝殼，好難撬好難撬，但撬開之後裡面的肉柔軟多汁又好吃……”

“我不愛吃貝殼。”

“…我真是受夠你這家夥了。”

正胡扯着，兩個人看見西克萊有些垂頭喪氣地從禮堂門口那邊過來了。詹姆朝他招手：“嘿，西可！”

“詹姆，加蘭德……”西克萊到他們旁邊坐下，有些糾結自己要不要跟他們解釋玄理的情況。加蘭德看出了他的糾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可以等你想好了再和我們說。”

西克萊朝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詹姆則有點着急：“那……那不說别的，他現在情況怎麼樣呀？我能去找他嗎？”

“…我不知道。”西克萊想了想，老實地道，“事實上……唉，算了，我就直說吧……玄理覺得他會傷害到我們。”

“就這？管他呢，來傷害我吧，誰會介意這個啊？”詹姆說，“他就擔心這個？拜托，我完全不介意他垮着臉瞪我，雖然他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你聽上去簡直像個無條件溺愛兒子的老媽，詹姆。”

“随你怎麼說。”詹姆聳了聳肩，“要是我們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了。西可，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能傷害到我們？明明我們夜遊這麼久，沒被發現也沒出過危險全要拜他所賜吧。”

“……”西克萊有些糾結地抓緊了桌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