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你這種人?”過了許久,他才低聲地、難以置信地嘟囔着,“你……别哭了,詹姆……”
“真是令人唏噓。”一個疲憊的、帶着點愠怒和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你們是雙向奔赴了。那麼,談情說愛能不能麻煩你們出去?我要吐了。”
“對不起,教授。”玄理說着,手上正拿手帕給詹姆擤着鼻子,難得在和人說話時沒有回頭,“雖然我想您有所誤會……但還是打擾了。”
“噢——暫時不算打擾!”菲尼亞斯·布萊克似乎被他臉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有好一會兒都在緊緊地盯着他,“冒昧一問,你和奧賴恩·布萊克是什麼關系?”
“抱歉,我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我的外祖父叫阿爾法德·布萊克,如果您想知道的話。但我從未見過他。”
菲尼亞斯發出了一聲怪叫。
“阿爾法德——我就知道!——這張臉可沒有錯,你長得活像是我那個曾孫的翻版——”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激動地在畫像裡走來走去,“我隻知道他跑去了法國,臨走前給他的外甥留下了一大筆錢——太好了!我親愛的孩子,你剛才說他是你的外祖父,那麼你的母親有幾個兄弟姐妹呢?”
“她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
“好,那也很好。你會姓布萊克,這已經是好事了。”菲尼亞斯難掩欣喜地念叨着,“你叫薩奇特裡斯?好名字,看來你母親被教養得很好。拉文克勞也很不錯,我猜是你父親的基因更偏向于死讀書了,但那總歸不是什麼壞事……讓我看看你吧,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家裡人的臉了。”
“看來他長得還真是絲毫不讓人意外。”那個帶着點陰陽怪氣的聲音說。
“……”詹姆氣呼呼地從玄理肩膀上擡起臉來,“不管您是哪位校長,我都默認您隻是嫉妒裡斯長得好看了。”
“你的長相也比較令人喪失期待。”那個黑頭發的畫像用一種讓人讨厭的語氣慢條斯理地道,“哭起來倒是挺讓人感到爽快的。”
看上去詹姆有點生氣,玄理歎着氣,伸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我們還是去找間空教室……非常抱歉在各位師長面前如此失禮。”
“不如說,我還是挺開心的。”那幅白胡子老校長的畫像微笑着說,他的藍眼睛亮晶晶的,“年輕真好啊。”
“你們會把我們上這兒來的事告訴麥格教授嗎?”在他們放好了冥想盆之後,西克萊有些忐忑地小聲問。
“為什麼不呢?”一位戴着單邊眼鏡的老校長哈哈大笑,“米勒娃當然應該知道這件事,至于她會不會給你們扣分或是關禁閉什麼的……我想,你們應該也對此做好覺悟了。”
“那都無所謂。”加蘭德說,“雖然我這一年基本沒給赫奇帕奇加過分,但好歹也沒扣。”
“希望赫奇帕奇能讓你們感到舒适與開心。”那位老校長俏皮地眨了眨眼,“享受青春吧,孩子們。”
“走吧。”玄理說,“我們去找間空教室,然後……在我回答完你們想知道的一切之後,你們再決定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永遠喜歡你。”詹姆挂着鼻涕泡兒說,努力地忍着一個哭嗝。
“…你還是再擤一下鼻子吧。”
西克萊挺羨慕詹姆的,起碼他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能敢于去表達自己的想法——不論這樣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他也想告訴玄理,無論如何都會和他站在一邊,但他怎麼都做不到像詹姆一樣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在離開校長室關上門之前,西克萊聽見了校長室裡低沉的交談,與細碎的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