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接過龍眼，有點笨拙地剝開咬了一口。

“怎麼樣？”西克萊問他。

“噫，”詹姆的表情有些扭曲，“還有瞳仁。”

有瞳仁總不妨礙吃。下午的時候墨尊作為門派首徒被叫去接機，剩下四個人打着牌把龍眼當瓜子嗑。玄理喝過兩輪茶才反應過來他們越剝越快，每人腳底下的垃圾桶都堆了大半桶龍眼皮了：“别吃太多，吃多了上火。”

“啊，可是茶是清火的嘛，你說過，我記得的。”詹姆眨了眨眼，“這樣不就抵消了？”

“可沒有這種道理啊……”

“尊哥還沒回來嗎？”西克萊看了一眼客廳裡的時鐘，“三個多小時了。”

“我也奇怪，正常來說他早該發消息讓我換衣服去迎接了。”玄理說着看了看手機，“完全沒消息。”

西克萊想到墨尊去接的人裡可能有烏藏金，沒來由地心裡跟着有點緊張。結果，還沒等他忐忑幾秒，玄理忽然呼啦一聲站了起來。

“怎麼了？”加蘭德問。

“事出有變……西可，随我到樓上。”他盯着手機屏幕，似乎在思索什麼，“我給你找身衣服。”

西克萊萬萬沒想到玄理會在換好衣服後直接拖着他走進了鏡子裡。鏡子後是個類似成衣店倉庫的地方，他看着玄理在一口大樟木箱前蹲下翻找，不由得有些緊張：“出什麼事了？”

“桃花源的人提前來了。往年你和藏金師叔登記的都是‘遊曆在外’，不親自到場接風洗塵倒也沒關系，但既然今年你留在陽關道，除了尊師兄，這裡所有人應該以你為首出門迎接。我本來想着反正還有一個月，不着急，過幾天帶你去量體裁衣做一身合适的，誰知道他們這會兒就來了。”玄理道，“幸好藏玉師叔早在你出生之前就給你訂好了各個年紀該穿的禮袍，藏金師叔沒來取，就一直放在内門弟子的公用倉庫裡。這一箱子都是藏玉師叔給你做的衣服，反正陽關道的袍子自古以來都是這麼一套樣式……好了，這件的尺寸我覺得正好。”

西克萊聽得心裡發熱。所以，他在出生之前也是被父母無比期待着的，父親給他準備好了各種東西……那些衣服他完全不會穿，隻好傻站在那裡讓玄理一件一件替他理好。層層疊疊地穿上之後，他感覺整個人都被這套衣服繃直了脊梁，他似乎從來就沒有站得這麼直過。

“你頭發剛好能挽起來，我給你紮個發髻。”玄理道，“啟師兄，過會兒我傳音與你，照着我的話說就是了。”

西克萊忙點頭。他這會兒什麼都反應不過來，大腦一片空白。玄理牽着他一路出門下樓，詹姆看到他倆全副武裝地走出來，吹了聲口哨。

“怎麼西可也要一起？”加蘭德問。

“因為來的是外人。家裡人回來，禮節沒那麼重，外人來做客，那就得打起精神來了。”玄理道，“沒準今年的陽桃大比要提前呢。”

“酷——那不就是中國的三強争霸賽嗎？我能參加嗎？”詹姆躍躍欲試。

“你要是引氣入體，我就也給你報個名。”玄理笑道，“抱歉，今晚我倆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們餓了就點晚餐，菜單都放在門口呢。”

“沒事沒事，你們先忙，我們兩個人還可以打遊戲嘛，我看到書房裡有好大一台電腦。”

加蘭德沒說話，看向西克萊的眼神有些擔心。西克萊明白他的意思，朝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