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說實話,就連媽媽的名字我都是前不久才得知的。”西克萊有些沮喪,“我以為……我以為你是跟着爸爸姓,我也是跟着爸爸姓,我的爸爸就是烏藏金的師弟。”
“我隻是沒想到藏金師叔連這都沒和你提過。”玄理道,“對不起,西可,我這次回家其實去問了關于你父母的事,但我一直在想應該怎麼告訴你——”
加蘭德靠着手機上的翻譯器把他們之間的中文對話聽懂了大半,此時不由得開口:“這不是你的錯,西可。”
“我隻是知道了為什麼烏藏金對我總是喜歡不起來,我不應該對此有什麼怨怼的。”西克萊疲憊地道,“是我害死了我媽媽,他就算恨我……不,我都恨我自己。”
“我理解你的感受。”加蘭德說,“我媽媽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懷孕生我更是讓她的身體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我一直很愧疚,但媽媽說她很高興能和我相遇,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想讓她的付出更值得。西可,我想說,你的出生不是罪過,這種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
“可我無法彌補任何事,我不能對媽媽道歉,也不能在以後孝順她。她用她的生命換來了我的命,而我什麼都無法為她做……”
詹姆注意到玄理的沉默,伸手有些費勁地攬緊了他的肩,然後拉住了西克萊的手:“不要這樣想,西可,你媽媽肯定也很愛你的,這隻是一件誰都不想看到它發生的糟糕的事,沒有人需要為這件事負責。”
可是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西克萊覺得胃裡沉甸甸地下墜,像是把鉛球吞進去了似的。他勉強朝着朋友們笑了笑,假裝自己已經釋懷一些了。然而詹姆嚴肅下來:“西可,你根本沒聽進去。”
“他這會兒聽不進去的。”玄理說,“别逼他了。”
“好吧。”詹姆有些垂頭喪氣地道,“我想也對,有些事情不是道理能說得通的……西可,你需要一個擁抱嗎?”
“别說那些沒用的了。”加蘭德說,他起身給了西克萊一個緊緊的擁抱。
四個人很快就在小房間的地闆上抱成一團。詹姆被玄理和加蘭德兩個高壯的家夥擠在中間,要發聲都很艱難:“西可……難過的話就哭吧,會舒服好多的,哭鼻子這事兒隻是聽起來傻了點兒,實際上一點都不丢人。”
“沒關系。”西克萊用力地回抱着他們,“我不想哭。”
這不是逞強的假話,西克萊看着自己的一點眼淚脫離眼眶在空氣中消散。他此時仍然被濃郁的悲傷充斥着軀殼,心髒處綿延不絕的悶痛卻緩解了一些。
我想知道我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他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