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仇長老微笑,欣慰地道了句:“很好。”
說罷舉起手中新鮮揮斥的筆墨“友善”,告誡淚眼汪汪的諸生,這是上青雲的校訓,請牢記。
而如今,令狐宗儀竟敢頂風作案,要死啦!被長老知道還了得,他可不管令狐宗儀是誰的兒子,就是天君的兒子也不好使。
于是那群狗腿小弟們又蜂擁而上,七嘴八舌七手八腳地或拖或拽或拉。也不知是人多還是怎的,越幫越亂,總之一片混亂中隻聞“消消氣”“哎呦”“令狐公子”“啊啊”“卧槽”之類雜音。
到最後已沒人記得是如何把令狐宗儀和程狸分開的,隻知道這場混戰停歇後,衆人起身,發現令狐宗儀和程狸像兩條死魚一樣閉眼躺在地闆上,一點不動彈了。
慘了慘了,這下鬧大了!
狗腿小弟們氣不敢出,聲不敢吱,站在原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還是解霜發話,一指令狐宗儀:“你們把他擡回去。”
一群人不動。
解霜又道:“他還喘着氣呢,沒死透!”
依然不動。
......
柳在為道:“隻要你們不說出去,我們也不是多嘴的人。”
狗腿小弟們這才支支吾吾扭扭捏捏開始行動,擡大轎似的把令狐宗儀架了回去。
柳在為和解霜把程狸背回去交給了小八,道完謝送走二人後,小八回到房間,卻見程狸睜開一隻眼睛在那滴溜溜地看,然後他從榻上坐起,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令狐宗儀那小子死定了。”
令狐宗儀昏睡到第二日才醒來,一睜眼隻覺渾身腰酸背痛,骨頭跟散了架似的,扯開衣服一看,半青半紫的淤傷,這兒也是那也是。
始作俑者是誰,自不必多說。他含恨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可惡......”
自從令狐宗儀吃了這啞巴虧,接下來幾天,他滿腦都在想着要怎麼報複回去。
卻沒想到這隻是他顔面掃地的開始——因為,還沒等到他向程狸尋仇,程狸就已經按捺不住那顆睚眦必報的心了。
這一日,仇長老講授了透視法術,傳了諸生一段“天眼咒”,會念咒語隻是第一步,術法的習得還與個人領悟能力和練習時長緊密相關,非一蹴而就。
仇長老道:“接下來你們就慢慢練着。”
大步走出了學堂。
所有學子都嘴裡念念有詞,目光犀利地盯向某處,希望通過勤加練習能早點學成。
透視法術是程狸率先學會的。
發現練成之後,他先是看向令狐宗儀,然後目光下移,大叫一聲:
“哇。好小!!”
令狐宗儀“嗷”的一聲暴怒而起,“......你放屁!!!”跳到程狸身上,按住他亂打。但他哪裡是程狸的對手?吃過許多次苦頭也不長記性。
果然,下一刻局勢倏地逆轉,他被程狸團成團,裹得像個包菜一樣按在牆角裡死揍。程狸對他左右開弓,但事關男人尊嚴,令狐宗儀拼死都要反抗,于是他和程狸從牆角打到房梁,從屋前打到屋後,一時間整個學堂内哼哈之聲不絕于耳。
“......”解霜閉眼籲了一口氣,走到二人身前,把正在拳腳并用的二人“唰”的分開。
令狐宗儀被拎在半空中,猶自在閉眼亂踢,嘴裡叫嚷着:“他媽的!死狐狸,遲早我要揍死你!!!”
程狸道:“小就是小,幹什麼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這場戰火燒到了第二天。
好多學子在去往學堂的路上都撿到了一張手繪的畫像,那上面赫然是騎着坐騎的令狐宗儀,惟妙惟肖,逼真極了,旁邊還附贈了一首打油詩。
令狐宗儀的狗腿小弟抖了抖紙頁,一字一句念了出來:
屌屌屌,
原是一隻小小鳥,
小鳥騎大雕,
驚世駭俗,妙妙妙!
令狐宗儀當場“嗝”的一聲,氣得閉過氣去了。
小弟們連忙扶起他,掐他人中。人沒掐醒,倒是看見令狐宗儀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