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陽不爽地望過去。
……什麼嘛。
上官搖光就等了他一下,比剛剛拿到手機鍊開心一百倍。
某人暗自喝醋,不過下一秒,一個側身,進了快要關閉的電梯,硬擠到兩人中間,将上官搖光擠的一個趔趄。
上官搖光:“?”
伏陽緊跟着許乘月進電梯,率先按了3樓的按鍵。
“許導師,一起去吃飯嗎。”
新人練習生臉上綻放大大的笑容,誠摯邀請,身後仿佛有一條大尾巴在搖。
然而許乘月卻直接略過他,歪頭看向上官搖光:“上官,一起吃個飯嗎,和導演組開完會,你是不是就去A市了。”
伏陽笑容瞬間消失。
上官搖光剛剛被擠的一個踉跄,現在又被“一堵牆”死死擋在中間,他往左邊移,“牆”就擋在左邊,他往右邊移,“牆”就擋在右邊。
伏陽:呵,小樣兒。
上官搖光:“……”
他緩緩在兩人間看了一會兒,在三樓下了電梯。
三個人來到餐廳時,餐廳裡的人此時已經很多了。
見到導師來了,紛紛就圍了上來。
“許導師,我們今天是要做什麼?”
“許導師你來吃飯嗎,那邊的紅糖小饅頭可好吃了,我幫你拿!”
“上官導師,你今天的發型好帥!”
“上官導師,你最近在做新專輯嗎,能不能……”
導師和練習生的年紀其實也差不多大,說着說着就有性格外放的練習生,想要勾肩搭背。
上官搖光不喜歡這樣的熱鬧,側身拒絕了有人碰他,他一言不發,冷着一張臉,在人群中無所适從。
許乘月微微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和練習生們唠了兩句之後,讓大家散開去吃飯。
之後帶着上官搖光往角落坐去。
上官搖光這才心情漸好,然而下一秒,就看見伏陽端着餐盤陰魂不散地坐到他們對面。
上官搖光:“……”有沒有邊界感?
伏陽用事實證明他沒有。
“許導師新鮮剛出爐的奶黃包!”
“謝謝了,伏陽選手。”
“許導師新鮮剛出爐的青菜瘦肉粥!”
“謝謝了,伏陽選手。”
“許導師你是複讀機嗎?”
“謝謝了,伏陽選……”許乘月連忙閉上嘴,擡頭望向對面的英俊青年正撐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伏陽挑了挑眉:“許導師,别那麼見外,叫我小陽就行。”
許乘月隻好道:“小陽。”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而已,伏陽心裡簡直被萌的流鼻血,他耳根已經通紅,但嘴上非要得寸進尺:“你叫我弟弟也行,我比你小幾歲嘛。”
許乘月不知道他到底什麼策略,無奈地順着他說:“小陽弟弟。”
好乖好乖好乖!!!怎麼這麼乖,簡直乖死了!!!
伏陽心頭蕩漾,他這個人頗為沒臉沒皮,甜甜回了聲:“乘月哥哥。”
不遠處在他們身後,另外一張桌子的楚晟和萬萌萌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個勺子落在了地上。
一個下巴險些脫臼。
簡直就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他們那潇灑不羁的學神似乎被奪舍了。
前邊桌子上坐着的人是誰!
嗓子快卡夾冒煙了吧!!
快從學神身上下來!!!
許乘月也要被他逗死了,樂得拿粥的手都在抖,提醒道:“屈pd要主題曲考核的時候才會回來。”
意思是,你現在這麼讨好我也是沒用的。
但伏陽絲毫沒有get到許乘月話裡的意思,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
“哦,那屈pd是真的忙啊。”伏陽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隻要你們好好表現,她會看到的。”許乘月補充。
伏陽:“啊?哦……好的。”
越過這茬兒,兩人又聊了幾句,相談甚歡,笑聲不斷。
許乘月又一次感歎,伏陽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如果不是他的黑粉就更好了。
“我昨天,突然有事。”一旁顯得毫無存在感的上官搖光突然放下筷子說道。
剛剛還和伏陽有說有笑的許乘月立刻轉移注意力,落到上官搖光身上。
伏陽也看向他。
“突然有事,沒有和你說。”上官搖光淡淡道:“不好意思,隊長。”
許乘月收斂了笑容,這是在解釋昨天。沒有等他就先回去的事。
許乘月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解釋,因為這些天上官搖光向來我行我素,他都習慣了。
也接受了隻是自己之前誤會了兩個人關系的事實。
除夕那天,上官搖光對他說的話,他一直在努力試圖理解,如果之前那些告白、暧昧隻是上官在耍他,那他接受,現在誤會解開,他們兩個依舊隻是隊友。
被傷害和抛棄,從小到大對許乘月來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因此他不會因為這些對上官搖光生氣,他需要處理和承擔的東西太多,所以很少會讓自己處于不穩定的狀态當中。
更不用說,對方讓自己難受了,自己也要卻讓對方難受。
不可能的,他不會去做這樣報複别人的事情。
他能做到的就是。
接受。
保持距離。
努力讓自己釋懷。
但現在上官搖光突然的解釋……又好像在給他希望的感覺。
“沒事。”許乘月不想再多想了,越想對自己是一種折磨,“後面行程發群裡吧,安姐也放心。”
見許乘月的态度,上官搖光不是很滿意,慢慢低下頭,有些垂頭喪氣。
“原來昨天許導師沒有回宿舍嗎?”伏陽狀若不經意的問道。
許乘月微微點頭,不再想談這個話題
伏陽卻不依不饒,轉向上官搖光,追問道:“那為什麼上官導師昨天不解釋今天解釋呢,莫非是因為我嗎?”
“是我和許導師話說的太多了,打擾了你們?”伏陽裝不來綠茶,問得那叫一個正氣凜然,端得就是一個正宮的架勢。
被輕易的識破了心思,上官搖光咬着唇,喉結滾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所以你故意讓他擔心了一晚上,是這個意思嗎?”伏陽在“故意”兩個字上下了重音,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上官搖光瞬間捏緊了衣角,内心的陰暗面被眼前人輕易的識破,并且點出來,明明是導師卻被學生質問,此時還心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伏陽目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上官導師聽說過‘受助者惡意’嗎?”
伏陽将許乘月多吃了兩口的奶黃包移到他面前,認真慢條斯理給對方布菜,像是随口道:
“當一個人長期單向付出,如過度讨好、無底線幫助他人,受助者可能因愧疚感而無意識貶低施助者,甚至主動攻擊對方以緩解心理失衡。”
上官搖光如潭般的眸底望着伏陽,如應激般快速說:“我沒有心理問題。”
“聽不懂嗎。”伏陽擡眼,笑了一下,感情他說了半天,對方壓根沒聽明白什麼意思,“那算了。”
在許乘月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場硝煙已經悄然結束。
幾人快速用完早餐,許乘月和上官搖光要提前去導演組開會,正要離開時。
伏陽又叫住了上官搖光:“受助者傷害施助者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了,上官導師,希望你不要成為下一個。”
上官搖光頓了一下,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