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被打得皮開肉綻,它不斷哀嚎着,但恢複的速度卻讓人格外心驚,傷口幾乎隻存在五秒左右,之後就會迅速愈合,留下一道淡淡的灰色疤痕。
“怎麼會這樣?”
傅遙指揮着衆人後退,可這一幕卻讓人把心提了起來。
“之前有這麼快嗎,難道是因為吞掉了‘教皇’?”
蕭若愚馱着不省人事的傅燃,縮在整棟地标建築的最後方:“隻能這麼解釋了……你真的打算聽簡初的?”
不加入戰局的話,倘若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事,這裡的每個人都難辭其咎,首當其沖的就是做決策的人。
“溫弗拉内部明顯出現了分歧,我們完全可以讓他們先内鬥。”傅遙眼睛眨都不眨,緊緊盯着外面的情況,“難道你覺得我會輕易相信她的話嗎?”
“誰知道你……”蕭若愚嘟嘟囔囔,“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如果這是他們的戲碼,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離開,從而得到完全自由的空間呢?”
傅遙看了他一眼:“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參戰的話,我們怎麼打?”
“什麼?”男人面露困惑,“什麼叫怎麼打?”
“目标是那隻怪物,還是溫弗拉所有人?”
“當然是……”蕭若愚毫不猶豫開口,但剛說幾個字就立刻閉上了嘴。
這兩個方案需要的戰術截然不同,如果在場所有的溫弗拉成員為目标,那必然要通過逐個擊破來削弱整體的力量,可眼下最強的明顯是那隻怪物。
如果簡初沒騙人,這樣一來,怪物反而會占據空前絕後的優勢。
“那……打那隻怪物?”
問題再一次回到,簡初究竟是站在什麼立場,才會要求傅遙帶人暫時撤離。
是陷阱,還是忠告?
傅遙忍不住開始咬手指,年少時的不良習慣已經戒掉很久了,但現在卻又開始無法控制。
簡初……簡初……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我們要……相信她。”
有聲音回應了她心中的困惑,傅遙愣了兩秒,才睜大雙眼,猛然看向身後。
“傅燃!你醒了!頭疼嗎?有沒有哪裡難受?”
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年輕人隻是喘着氣搖頭,伸手攥住她的衣袖:“她……她殺了飓風……”
這句話讓空氣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靜,蕭若愚伸手摳了摳耳朵,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說什麼?”
飓風不是跟着路亞一起逃走了嗎?
“不對……飓風确實一直沒有露面。”傅遙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你見到了嗎?”
蕭若愚茫然搖頭:“沒有,我本來以為被怪物追出來的是他,結果……你也知道。”
“她殺了飓風。”傅燃疲憊地閉上眼,又重複了一遍,過了兩秒他忽然掙紮着想要起身,“我要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做什麼!别亂動!”傅遙手忙腳亂把人強行按回去,“你現在是傷員,給我老實待着。”
年輕人表情倔強:“我沒事。”
“行了,你乖乖待在這,外面我們去、”
“轟!!!”
她話還沒說完,建築的另一邊就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緊接着是忽強忽弱呃耳鳴,他們隻能看見彼此的嘴在動,卻根本聽不見在說什麼。
是……艦船?
炮口滾燙到通紅,下方的空地塵煙彌漫,就連雷達也短暫失效,中控室的人們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這一炮下去……應該結束了吧?”
趁着己方人員暫時撤離,這是攻擊的最好時機。
四周隻剩寂靜,空氣迅速降溫,漂浮的煙塵也開始慢慢沉積,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迅捷如電,穿過重重迷霧,精準地纏上了艦船的尾翼。
“滴滴滴!警報警報!平衡系統出現故障,艦船嚴重失衡!警報警報,艦船嚴重失衡,故障排除失敗,請進行人工介入!”
人們已經無暇關心警報,整艘艦船被巨力搖晃着,他們狼狽地從座位滑出來,不可控制地随之四處翻滾。
誰能想到,那枚高能炮彈不僅沒有造成傷害,反而直接勾起怪物的怒火,數十隻觸須漫天飛舞,就連書法家也隻能暫時避其鋒芒。
蕭若愚瞳孔驟縮,根本來不及多說,就化作一道白光飛射而去。
“蕭……”
傅遙咬咬牙,轉身叮囑年輕人不要亂跑,便抽出腰間的長刀,幾個大跳順着坍塌的建築飛速而上。
艦船被觸須緊緊扯着,像個大玩具一樣在空中搖晃,那道白光如同逆飛的流星,毫無阻礙地穿透而過,但怪物仿佛不知疼痛,死活就是不松手。
“蕭若愚!”
一聲高喝劃破夜空,甚至帶出嘶啞的餘音,簡初猛然擡頭,就看見白虹兜出一道圓弧,掠過的瞬間帶走舉刀的人影,飛出的刀光勢如破竹,無情斬斷了肆虐的觸須。
“啊——”
艦船被怪物抛開,在空中滾了好幾圈,肚皮朝上在地面擦出一串明亮的火花才堪堪停住。
“動手!”米芮抓住時機,揮手間灑出一串耀眼的字符,各色異能傾瀉而出,延長着怪物的痛嚎。
可漸漸的,這聲嚎叫逐漸變味,化作一道令人始料未及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感謝各位,幫了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