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聽我解釋…”顔瑜想哭卻不敢哭,主要是怕哭起來更醜,他記得是給丁嶼甯打的電話,可為什麼顧學長會在這裡?
“我确實在等你解釋為什麼過敏了卻不肯告訴我,甯肯跟你同學求助也不肯給我打電話?”
顧沉白心中的火氣又一次翻湧,許久未曾氣到腦袋發脹,他是真心搞不懂顔瑜見外的态度和神奇的腦回路。
如果不想接觸他,就不要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表現得那麼在意他。
他更生氣的是顔瑜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能吃海鮮為什麼不說?
過敏的事可大可小,萬幸今天顔瑜過敏反應嚴重但是過敏程度不嚴重,昏過去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感冒勞累導緻的體力透支。
當時他看到顔瑜倒在玄關的那刻,真是有些害怕,生怕顔珞哥家碩果僅存的弟弟在他的疏忽下折騰沒了。
可顔瑜這要得哪門子強竟然什麼都不肯說?他難道強迫他吃了嗎?還是他面目可憎到讓顔瑜特别怕他,甚至連求助都不敢?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你平時上班很辛苦,我每次過敏就是起些疹子,發出來了就好了,這次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顔瑜用胳膊試圖擋着臉上的疹團,看着顧沉白越來越冷淡的表情,越說聲音越低。
他最不想在顧沉白面前丢臉,想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重逢後卻屢屢搞砸,他真是太沒用了。
“你隻想着不給我添麻煩,那我現在是來醫院陪你度假嗎?”顧沉白是真的被氣狠了,所以他的話也毫不留情。
瞧顔瑜這模樣要多懂事就多懂事,但現在裝乖有什麼用?一天天的腦袋裡不知道想什麼,真出事怎麼辦!?
“對不起,你别生氣。”顔瑜是真的快急哭了,丁嶼甯哪去了?顧沉白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顧沉白皮笑肉不笑,不肯接腔:“我生什麼氣?又不是我身體難受被搞進醫院。”
他看着被吓得一動不敢動的小病号,胸中堵了許久的郁氣終于散了些。
眼下陪着人在醫院确實沒有什麼【與我無關】的說服力,心裡的氣還是不順,但也知道不能再訓顔瑜,畢竟這小家夥還躺在病床上。
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的把被子扯過來全蓋在顔瑜的身上,不想再多看一眼。
幸虧沒出事,晚上急診大夫扒拉這顔瑜眼皮看瞳孔的時候,他的心差點都快吓停了。
就再也按捺不住骨子裡的暴虐,暴露一直被掩飾得很好的本性。
瞅這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活像他在欺負人,真是越看越糟心。
顧沉白回憶和顔瑜相處的短短幾次時光,所作所為應該附和一位成熟學長或者世家舊交的準則,怎麼會讓顔瑜避嫌避成這樣?
想他顧沉白一向是别人圍繞巴結的對象,何曾這樣上杆子的想介入另一個人的生活?
虧他還擔心對方的學業,真是一廂情願。
“繼續睡覺。”顧沉白努力的平複着語氣,可聲線還是又冷又傲。
顔瑜聽到後心裡不禁更加難過,有心想掏出手機詢問丁嶼甯發生了什麼,可當着顧沉白的面又不太敢。
隻能乖乖聽話,重新躺回去,身子被躬成了一個小蝦米,動也不敢動。
兩人一夜無話也一夜無眠。
天光乍亮,顧沉白禮貌的送别大夫,手裡拿着單據去補費用。
顔瑜慢吞吞的穿着外套,眼睜睜的看着顧沉白步履匆匆,欲言又止。
顧沉白拿着從藥房開出來的藥片,剛進門就看到顔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他沉了一下臉,把藥遞過去也沒吱聲,因為他餘氣未消。
這很反常,。
平時很多事情他想明白了就不計較了,此刻也不知道為何,一看到顔瑜就火冒三丈。
“學長,多少錢我轉給你。”
果然顔瑜一句話就又勾起他壓下去的火,顧沉白垂下眼皮打量着眼前這個頭才到他下巴的人。
生病了,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臉倒是不腫了不紅了,可脖頸處還有些疹子未褪,也就是顔值還算能打,昨晚搞成那副鬼樣子也不算太難看。
呵,這是不難受了,一開口就能精準的惹到他。
顧沉白冷着臉沒好氣的出腔:“在我家吃壞的,我負醫藥費是應該的。”
“别,都怪我不好,和你沒關系。”顔瑜又慌了,磕磕巴巴的想解釋。
這時護士進來消毒清掃,看見顧沉白的英俊模樣眸中一亮,又看到顔瑜一副挨訓了的模樣。
以為是小哥倆在吵架,連忙和稀泥:
“小同學,你以後可得聽你哥哥的話别亂吃東西了,昨晚你送過來可把你哥給吓壞了,生怕我們這治不好你,要連夜轉到省院去。”
哎呦,這大帥哥昨天了差點把人吓死,打了好幾個電話詢問,仔細偷聽都是名醫專家級的人物。
搞得值班醫生都緊張得不行,以為這昏迷不醒的小弟弟是吃了有毒物質,差點下洗胃單子呢。
結果身份證一錄入,發現是來過兩次的老主顧,之前兩次就診記錄是花粉過敏和流感。
害,過敏源測試還是在他們醫院做的呢,這當哥哥的可真有夠緊張弟弟的,吓得聲音都變調了。
這一大一小的倆小帥哥雖然長得不像,可坐在那裡也夠賞心悅目的,但吵架可要不得的。
兄弟倆就應該相親相愛才對。
顧沉白不知道護士阿姨内心的想法,臉上的寒氣卻因為拆台般的勸解,有點崩不住了。
他連忙側身輕咳了一聲作為掩飾,就沒看到顔瑜眼中瞬間亮起的微光。
回去的路上,顧沉白言簡意赅,再也不肯長篇大論的訓沒數的病号。
進電梯前,顔瑜一臉古怪的道:“學長,你今天難道不用上班嗎?”
顧沉白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恨聲道:“我怕你沒又暈在家裡。”這沒良心的,他到底是為了誰曠工的!?
“我已經好了,學長不用擔心。”顔瑜把外套的領子立起來,眼神很無措。
顧沉白在他身邊站着,他束手束腳得厲害,生怕哪點做得不好惹對方不快。
殊不知,就他這一臉無辜無措的模樣格外讓顧沉白恨得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