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這句，林二扭頭端着飯走了，又去騷擾别人了。

“皇帝也不咋好當，一天天的在皇宮關着跟個金絲雀似的，啥好玩的也見不到，你要不換個身份當當？要不試試假裝自己是，呃，是保姆？”

方城對周胤黎似乎有了些莫名的責任，尋思他這病估計也挺久了，如果自己潛移默化每天勸勸，說不定哪天還有救。

周胤黎意味深長地看了方城一眼：“我在這裡确實不能做皇帝了。”

方城十分驚喜：“你想明白了就好。你現在還有機會，轉變身份，重新做人。我相信你，肯定能走出過去的陰影，開始新的生活！”

說完想起自己是躺平的，現在卻勸别人去浪子回頭積極向上熱愛生活。讓人聽到估計都笑掉大牙，說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周胤黎卻似乎真的開始思考：“不做皇帝，又該做什麼。”

方城尋思，不做皇帝，那就是做正常人啊。還問該幹什麼？但他隻好先順着他的話說：“那你喜歡什麼？”

周胤黎搖頭：“我并無過于喜好之物，因父皇好武，年幼時除讀書便是習武。後年長後便從軍，跟随叔父在邊關戍邊。想必在此地，我也無法參軍。朕，我登上皇位之後更無空閑之時，多是處理國政，若有空閑。便練武，讀書。”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講這些，聽得方城一腦門黑線。

剛才還以為他想開知道做皇帝不正常了，合着一開口還是重度幻想症的樣子。

他想像之前那樣嘲笑周胤黎一頓，卻開不了口，因為他已經隐隐約約察覺出不對勁。之前周胤黎和那些家夥動手的畫面浮現出來。

單純的精神病人力氣大，會有那麼快的速度嗎？還有周胤黎的衣服，那把劍。都透露出一絲詭異。

他不存在的家人，似乎一切都在指向某一處被他遺落的地方。

這些東西，真的該存在嗎？

周胤黎，真是個普普通通的精神病嗎？

有些時候懷疑的種子落下，很快就會繼續生根發芽。但有些事情又太過于反常識，以至于每次想到這種可能，方城都會繞開。

對這種情況，隻能繼續胡謅：“哦，那你最好找點愛好，皇帝也得吃飯，要賺錢才能養活自己。”

“如何才能賺錢？”周胤黎問的頗為認真。

“你去做保镖吧，我看你挺能打的。”方城還真給他思考起來了這個問題。

“保镖？是指镖師一類的工作嗎？”周胤黎問道。

“差不多吧。得一直保護老闆，穿西裝帶墨鏡，看着還挺酷的。”方城解釋。

“這是護衛，需簽賣個主家的賣身契。”周胤黎說得認真，皺了皺眉。

“你說勞動合同嗎？差不多吧，有點像賣身契了。”方城琢磨了一下。

周胤黎搖頭：“我不能簽賣身契。也不想随意受人驅使。”

方城噗嗤笑了一下，心想有沒有人要你還不知道，你自己倒是挑上了。他本來不想給周胤黎說什麼，想了想，心裡動了動，還是認真看着周胤黎解釋：“做什麼工作都是給人打工，都要簽這種合同，都要聽人的安排。除非自己創業，但是創業也有風險，還得有啟動資金。你現在又沒錢，不給别人打工你去搶錢嗎？”

周胤黎沉默，似乎在消化方城的話。

方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總之，說下來，在社會裡生存，都得受人牽制，合同這個東西呢，也是雙方的一個契約吧，不過比賣身契強點的就是可以自己單方面解約呗。不相幹就辭職，人家也不能強迫你幹啊。你要說受人驅使那就沒辦法了，沒有什麼工作可以完全自由。想賺錢就要做好出賣自己的勞動啊，時間啊，或者美色的準備。就看賣的是什麼價格了。”

方城說着就覺得氣氛正經起來了。他趕緊收了嘴，自己這些車轱辘話有什麼好說的。道理誰不懂啊。愛說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而是他已經想好，戲拍完就報警送周胤黎回家或者回精神病院。再說他家裡給他搞那一身衣服，說不定還願意支持他的精神病事業呢。

等回家或者回醫院之後，周胤黎肯定不會再和自己有交集了。

林二說是一點戲份就是真的一點戲份，下午周胤黎又跟着拍了幾場，一天下來該拍的戲份全拍完了。林二拍戲為了節約成本，效率是很高的。

至于為什麼這麼快，也是因為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皇帝人選，林二就一直拖着這角色的戲份到今天，本來想着最後關頭，就随便找個男演員上了。

雖說一點演技都不需要，卻也不是誰都能演的，至少那種帝王氣質，周胤黎還是秒殺普通男演員的。

一樣的步子走過來，他就是有氣勢多了。林二有種撿到寶了的感覺。

方城不知道這點，對于周胤黎在這麼點時間就能賺五千還是蠻驚訝的。

隻是因為他臉還可以嗎？

方城在化妝間對着自己擠眉弄眼地照了半天鏡子，還覺得自己挺帥的。

照着鏡子的功夫還被張伊看見了，好生打趣了一會：“你是對你自己犯花癡嗎？”

方城惱羞成怒：“我怎麼了？我不能對自己犯嗎？”

張伊頓了頓：“你别笑，嘴别咧開，收回去，眼睛睜開，别皺眉。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