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頭疼得厲害,又有些想嘔吐的沖動,他感覺自己已經恢複了意識,便努力地睜眼一看,突然的亮光讓他有些不适,好一會才恢複自己的視覺,看清正上面純白色的房頂。
這種地方讓他既熟悉又反感。奶奶病重那段時間,他在這個地方呆了很久。現在,這還是輪到他也住院了嗎?
自己這破手,居然把自己傷的那麼重。早知道下手輕一點了,方城又心疼又後悔,幹嘛對自己那麼狠心,他打别人都不敢這麼用力呢。
正準備動一下,就感覺自己的胳膊上有些重,他向下低頭,看到自己身邊趴着一個陌生的,人頭?
因為這個人趴在他胳膊旁邊的頭頂太搞笑了,方城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種狗啃過的一樣的平頭發型的人。
這到底是誰?方城剛要擡起身體問一句。
就看到這人猛然擡頭。一張熟悉的臉,眼神清明地看着自己。
這不是周胤黎嗎?方城都懷疑自己出現錯覺了。
當然,他的臉是沒有變化的,但頭發沒了。五官更加突出了些,淩厲的線條反而比長發多了些殺氣。比自己像混社會的多了。
怎麼是周胤黎?他頭發哪去了?又怎麼會在這裡?
一思考這些問題,方城就感覺有點頭疼,暫時就不想了。而且比起先問周胤黎情況,醒來的第一件事更重要的往想起身摸摸床頭,“我手機呢?”
身體被按了下去,手邊被人遞過來一個手機,周胤黎還挺有眼色的。方城摸到手機感覺舒服了些,這就是身體的重要部位回歸的滿足啊。
他先是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眼時間,居然都第二天了。看來他這個昏倒是直接睡過去了一夜呢。手機上還有些未讀消息。方城現在腦子疼,還不想看。
他最後的記憶是去的那個小診所,向右邊看了看,注意到自己旁邊還有個吊着石膏的大哥。
現在确實是在一個雙人病房裡。那他是怎麼被送過來的。
唯一能給他解釋的隻有周胤黎了。
周胤黎看着他,要不是眉毛有些淩亂以及臉上壓出的紅印,真看不出來這家夥剛才趴在自己床邊睡了不知道多久了。
方城看他這樣,尤其是那頭發型,還沒來得及問他問題,嘴一扯就笑了起來,然後不小心拉扯到傷口,又是一陣眩暈。
周胤黎被他吓得站了起來,靠他極近,臉上甚至難得出現了些緊張:“你沒事吧。我去叫,禦,醫生!”
方城緩了緩,感覺好些道:“我沒事,不用叫。你怎麼在這。你頭發呢?怎麼變成這樣了?”
因為周胤黎的頭發變得太奇怪了點,完全不是正常剪掉的模樣。因為太短了,幾乎貼頭皮,而且一茬一茬的。狗啃的都比這整齊。
之前這人不是說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把頭發看的可金貴了。死都不願意剪短發呢。現在是怎麼回事。
“賣了。”周胤黎輕描淡寫地說。
方城一時驚訝地大叫:“賣了?”剛叫就因為激動地擡頭而晃到腦袋,疼得又躺了回去。
“你們不要大聲喧嘩!尤其是病人,傷口再碰到很危險的。”正好巡房的護士再給旁邊的病号檢查,聽到這邊的情況,立刻皺着眉訓了句。
方城趕緊嬉皮笑臉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注意,一定保持安靜!老老實實躺着。”
護士臉色沒有變化,依舊臭着臉。方城有點不習慣,以前他這樣嘴甜都能得到一些優待,今天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不過護士還是過來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方城這才意識到什麼。他伸手摸了摸頭,發現自己的頭上這會正套了個紗網,幾乎包了半個腦袋。
不用想方城也知道自己的模樣一定十分可笑。
難怪剛才給護士姐姐賠笑她都沒有反應,看自己這樣沒笑出來已經是人家職業素養好了。
方城更難受了,自己前面還嘲笑周胤黎的頭發發型醜,自己現在也沒比他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