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用不着特殊手段,王耀一聽到龐小姐有了放過她的可能,馬上吐出了兩個名字:鬼手和李平,其中李平沒直接聯系過。
但龐小姐對這麼輕易得來的東西卻不太信任。“再核實一下,不要出岔子。”她暗示道。
陸遠看着飽含期待的葉輕舟,再看看可憐巴巴的王耀,皺着眉伸出了手。
老牌電視機仍在播放着不知道哪年的節目,吵鬧的音樂一直響個不停。
“Oh Goodbye goodbye my love……”
陸遠在王耀的嘴裡塞了一條毛巾,先後捏斷了他的兩個腳腕,結果和之前的一樣。
龐小姐還是不能信服。
陸遠給王耀打了一些藥劑,這人的瞳孔明顯出現了遊離的狀态。
“夢境已黑屏,我像個傻子……”
葉輕舟突然覺得這首歌很應景,她轉頭看了一眼電視屏幕,《夢碎的夜晚》。
夢碎不知道,有人的骨頭已經碎了。
在藥物作用下,王耀把所有答案又重複了一遍,陸遠逐項記錄發給了龐小姐。
“演不好愛你,擅長失去你……”
陸遠轉身關掉了電視。“結束了。”她說。
沒了吵鬧聲音的掩蓋,王耀的呻吟聲頓時變得很明顯,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你會覺得我——”
葉輕舟踮起腳尖“叭”地一下打斷了陸遠的話,“我覺得你很好啊。”
“真的嗎?”陸遠盯着她問道。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好呢?”葉輕舟指向王耀,“因為我不在乎這種事情。”
陸遠垂下眼睛,“那是因為你沒動手,你還在聽歌。”
“是啊,我能在折磨人的時候聽歌。”葉輕舟重複道,“所以呢,覺得我不好嗎?”
“我不知道。”陸遠喃喃道。像是發現了自己失言,她馬上又更正道,“不是說你……”
“沒關系。”葉輕舟臉上浮起一個帶着悲傷的微笑,“有時候人隻能選擇某一種暴力……這是你的原話。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為了讓誰活下去呢?”
陸遠猛地擡起了眼。然而葉輕舟沒再說下去,就隻是用那種表情繼續看着她。
“你很好。”陸遠輕輕抱住了她,“是我想多了。”
秘密箱子裡還有一包東西,是一次性床單與毛巾,當天晚上,葉輕舟沒讓這些東西浪費。
第二天一早,被簡單處理過傷勢的王耀已經死了。陸遠抽了一管血裝回那個秘密箱子裡,“你先回去,我找人處理這個。”
“以及向你真正的老闆彙報。”葉輕舟補充。和龐小姐打過一次交道,她就知道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在别墅地下室安排秘密射擊場的人了。
“對。”陸遠淡淡地回應道。昨天夜裡她依舊難以自控,但今早,她又變回了兩人初相識的樣子,甚至比那還要遠一些。
沒關系,葉輕舟在心裡對自己說。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她自己也有。但陸遠終究是對她沒轍的,她有辦法讓這個人變成她手裡的一把刀,一把利刃。
就像陸遠對待龐小姐——或者她真正的老闆那樣。
跟張瑜和魏然一起另外找了車回到别墅裡,葉輕舟發現宋啟晨在家待着沒出去。
“你們找樂子是習慣一起去嗎?”她随口問道。
三人同時用奇特的眼神看向她。“一般來說,任務後需要開總結會。”張瑜說。
“啊這樣。”葉輕舟恍然大悟,“有道理。”
“反正隊長不在家,陪我們唠會。”魏然拍拍沙發示意她坐下,“你看上那人什麼了。”
“跟直女沒法聊。”葉輕舟擺擺手,“我也不理解你們喜歡男人。”
三人都沉默了。
這正是葉輕舟想要的,昨天折騰到太晚了,此刻她隻想回房間好好睡個回籠覺,“日安,寶貝們。”
還沒等她走上樓梯,身後傳來了一連串聲音。
“哇哦,你說話好像個渣女。”
“但還是被隊長迷得暈頭轉向。”
“跟個金絲雀一樣一天到晚不出門。”
“隊長都不給你買東西!”
可能是因為那句“沒法聊”,張瑜和魏然的小嘴頓時就跟淬了毒一樣。
葉輕舟轉過身聳了聳肩,“她窮,我宅,很般配啊。”
“啊不行太酸臭了我要喝一杯冷靜一下。”魏然站起來就要往廚房走。
張瑜拽住了她,“隊長沒說今天自由活動。”
“日安,寶貝們。”葉輕舟的心情愉快極了,“我要去隊長的大床上睡覺了。”
“嘔……”
“哕……”
在誇張的嘔吐聲中走向二樓,葉輕舟先是回自己的房間待了一會兒。
所有東西都沒人動過,門鎖除了她,沒有别人開過的記錄。
大概是天鵝絨材質的窗簾一直垂到地上,書桌、衣櫃、甚至窗邊的小茶幾和休閑椅全都材質精良工藝上乘,浴室裡雖說沒有浴缸,但鏡子又大又亮。
葉輕舟心裡突然有點癢癢,這鏡子……實在好,值得做點什麼。
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實在沒找到事情做,她又去擰開了隔壁的門鎖。
兩個房間裝修陳設毫無區别,隻是因為每天睡在這裡,毛巾和牙刷都放了兩人份的,看起來稍微多點生活氣息。
也隻有一點。陸遠的東西太少了,書桌和茶幾上除了杯子根本就是光秃秃的。
金絲雀……想着這個詞,她脫掉衣服扔進了髒衣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