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當人質。”葉輕舟明白她的意思。
“對。”謝恒繼續說了下去,“然後會給我們裝上狗鍊,一個根本拆不掉的東西。适應者沒有一個不恨總務處的,也沒幾個心理健康的。”
“我看喬姐人很好啊。”葉輕舟看似随意地問道。
“喬姐最近才上任。”謝恒歪頭想了想,“不對,有兩三個月了。上一任也噶了,明明不怎麼出任務一樣會噶,這點倒是一視同仁。”
“都不出任務怎麼也會噶呢?”葉輕舟追問道。
“聽說是讓人暗殺的,估計惹了什麼人吧。行動處就是這樣,拿着白菜工資幹着白、粉的活兒,除了随便吃肉,根本沒有什麼福利。”
謝恒說着盯了一眼葉輕舟,“出去了别瞎說啊,現在開了屏蔽器,範圍隻有車裡。”
“放心吧。”葉輕舟擡起屁股剛要走,想了想又坐下了,“還有個事兒。我看剛才出戰的适應者全是女的,這有什麼說法嗎?”
“行動處隻有女的。”謝恒的表情有些意外,“你不是去過瑤池嗎?我見過你,咱倆沒說話。”
“我當那是分批團建!”葉輕舟比她還意外,“誰知道還有這事!為什麼都是女的?”
“男進化者數量很少。”謝恒臉上浮現出一抹厭惡,“再說還都去了總務處,咱也不知道是上邊寶貝那些人,還是他們派不上用場,不好說。”
“是嗎。”葉輕舟微微皺起眉頭,“以前從來沒聽說。總務處抓人我見過,确實都是男的,我還以為男進化者很多呢。”
“這些東西從來不對外公布。”謝恒對她擠了擠眼睛,“男的吊事多,知道男進化者少了要鬧。”
葉輕舟深有同感,“是啊,我也這麼想。”
陸遠在沙發上輕輕咳嗽了一聲,謝恒提高聲音轉頭大喊道,“放心吧,我是直的,不跟你搶老婆!”
幾個隊友全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看你挺厭男啊,怎麼還是個直女。”葉輕舟坐着沒動彈。
“嗯呐,絕望的直女。”謝恒豎起手指頭,“第一我吃的是公家飯,想晉升就不能是彎的;第二抽男人鞭子也挺好。”
“性向是可以流動的。”葉輕舟站起來,扶着座椅靠背說,“回頭你試試窩邊草,說不定就對抽鞭子沒興趣了。”
陸遠手裡的水瓶開始嘩嘩作響,葉輕舟三步并做兩步跑過去,“大醋缸!”
說着她抽走陸遠手裡的瓶子,把自己的手交給了她,“給你捏,捏吧。”
“哎呀呀喲喲喲……”
“我的天呐……”
隊友們又齊齊發出了怪叫。
氣氛頓時好了許多,剛才的沉悶已經蕩然無存。葉輕舟當然知道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
反正進化者都是說噶就噶,不如開心一天算一天。
隻要在噶掉之前能找到媽媽救出來,也就沒有遺憾了。
幾人坐在沙發上又扯了半個多小時的淡,司機才回到車上。
接下來的路程裡,一切都風平浪靜。西邊的山脈逐漸消失在視野裡,取而代之的是和東邊差不多的荒原。
好在荒原并不是唯一的景色,有時也會路過城市建築群或者廢棄的服務站。這些建築都能看到明顯的衰敗迹象,比起人類,藤蔓和野草才更像它們的主人。
車隊每過兩個小時就會停下來修整一次,司機也會跟着更換。房車上的空間還算大,幾人坐累了就站起來走走,或者去床上躺一會兒,總體來說也不算憋悶。
在這樣的前行與修整中,時間一點點走到了晚上。盡管這是在平原,但因為天色本就陰暗,也就沒有日落的景象,有的隻是一層漸漸籠罩下來的暮色。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之後,葉輕舟在車輛轉彎的時候往前看,能夠明顯看到頭車照出的光亮,和跟在它後面一長串的車燈。
這讓她想起了末日電影裡不斷向前開去的火車,或者是在茫茫海面上航行的船隊。
總而言之就是天地空曠、四下無人、漆黑無邊,離文明與人類很遙遠,離隔絕孤立與争端很接近。
陸遠幾乎始終都握着她的手,隻有站起來活動時會短暫地放開一會兒。
隊員們在發呆和閑聊的間隙中偶爾看見,都會擠眉弄眼地對身邊的人笑一笑。
晚上十點鐘,謝恒過來幫她們把車尾的沙發調整成一張雙人床,去别的車上休息了。陸遠簡單排好值夜的順序,跟葉輕舟一起躺在了車頭的床鋪上。
葉輕舟沒想幹什麼,也不太敢去想陸遠想不想幹什麼。她側身輕輕靠在陸遠的肩膀上,拉着她的手很快睡着了。
路面颠簸難行,中途她醒過來好幾次。有一次陸遠不在床上,但把枕頭塞進了她的懷裡。
聽着車輛安穩運行的聲音,葉輕舟再次合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