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了那份人體可控休眠技術文件。三千萬應該夠用吧?能休眠多久?
“咔哒”一聲,門從外面解了鎖,然後被推開了。
葉輕舟暫時中斷思緒看向來人。一前一後走進來的兩人手裡都提着袋子,看樣子是送早飯。
“不夠吃可以出門找人要,但是别走太遠。”其中一人說着,把袋子放到了茶幾上。
另外一人則瞥向陸遠,剛好和陸遠的眼神對上。
兩人走後,陸遠馬上重新鎖好門,拉好窗簾低聲道,“等一下。”
葉輕舟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的樣子……似乎不隻是想要檢查早飯。
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看她那人拎着的袋子,陸遠在疊起來的餐巾紙裡找到了一個字和一個圖案。
“等。”
圖案是一隻蜘蛛。
看清這張紙的瞬間,陸遠臉上的表情驟然冷了下去。
“這是誰?”葉輕舟盯着她問道。
陸遠沒有回答。她揪下有字和畫的那部分,扔到嘴裡嚼了嚼,咽下去之後才說,“中間人。”
她提過的中間人,就隻有聯絡喬處長的那位。
“怎麼回事?”葉輕舟追問道。
“不知道。”陸遠打開一個紙包看了看,裡面是個有肉有菜的漢堡包,“我先吃。”
這個時候先吃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明白,葉輕舟按住了她,“抽簽吧。”
“我先吃。”陸遠重複一遍,輕輕拿開了她的手。
漢堡包一共十個,陸遠在兩個袋子裡都拿了一個吃掉了。
半個小時後,無事發生。
“吃吧。”陸遠站起身,繼續去洗衣服。
葉輕舟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盯着陸遠的背影。自從看清那張紙,她臉上的平靜就一去不複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隐隐的抗拒和焦躁。
等到大家都吃過飯收拾好,陸遠重新坐了回來。
“我們可能又中套了。”她看着葉輕舟說,“喬處長在這裡有内線,她還知道我們不打算跟押運機。”
葉輕舟感覺這個推測實在很牽強,“目的呢?我們現在連自由都沒有,她能指望我們幹什麼?”
“聽她的先等吧。”陸遠說。
此刻她的眼睛裡有一團火,葉輕舟說不好那是什麼,隻覺得這人離全瘋更近了。
整整一天,陸遠都坐在沙發上,對着拉開的窗簾看着外面。出發時帶的煙很快讓她抽完了,連任寒留下的半盒也是,之後她就啃起了手指頭。
葉輕舟給她扯出來好幾次,但一個不注意,她很快又會再把手指頭塞進嘴裡。
三個隊員都感覺到了她的異常。然而外面的情況也确實不對勁,昨天那種井然有序的感覺消失了,來來往往的人都步履匆匆,時不時還會湊到一起交頭接耳。
吃過晚飯,淩霜終于露了面。剛走進屋子,她就皺起了眉頭,“倒是開個排風啊。”
“搞兩盒煙。”葉輕舟毫不客氣地開了口,“閑待着太無聊了。要是沒活兒,再來盒撲克牌。”
“喲。”淩霜意味不明地感歎了一聲,“免疫者心就是大。你拿什麼跟我談條件?”
“誠意。”葉輕舟頗為自信地回答道,“我跟你要東西,就是在展現誠意,我希望你也有。”
“呵。”淩霜搖着頭走了出去,“誠意。”
但煙跟撲克牌還真送來了,甚至還有幾瓶飲料。
“初見成效。”葉輕舟拆開撲克牌放到了茶幾上,“來吧,閑着也是閑着。”
幾人一邊玩着撲克一邊盯着外面,都有些心不在焉。
陸遠輸得最多,幾乎完全就是在亂打一氣。
九點多鐘,又輸了一把的陸遠扔掉了手中剩下的牌,“洗洗睡。”
“你給我好好刷牙。”葉輕舟威脅道,“都要腌入味了!”
要不是看這人活不了幾天,她肯定要勒令她戒煙。從前一包煙能抽好幾天,今天直接消耗了一個月的量。
關掉燈躺在床上,陸遠幾乎是瞬間撲到了葉輕舟的身上。
“讓讓我。”她含糊不清地說着,動作直白得和昨晚判若兩人。
“你怎麼回事?”葉輕舟感覺自己也快被她折騰瘋了,雖說活不久的人不能用常理看待,但……她也太異常了!
問題恐怕正出在那張紙條上。一個喬處長的中間人,能讓她焦躁成這樣?
陸遠就跟沒聽見一樣,還在自顧自地忙活着。葉輕舟正想踹開她,突然感覺有幾滴滾燙的淚水落在了身上。
“求你了。”陸遠低聲道。
葉輕舟說不出話了,她甚至感覺自己有點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