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有些驚訝。“你還聽到了什麼?”
“沒有了。”謝正搖搖頭。
“這就沒有了?”她忍不住反問道。
“沒有。” 謝正不再說話,反倒是掏出來煙準備離開了。扭過頭去看着自己婆婆坐的地方,她臉上出現了了然的笑意。接着她回過頭來問謝正:“ 我婆婆沒跟你說什麼?”
“ 沒有。”
“沒有?”于是她的目光變得好奇起來。
随後她指着趙家的房子說:“他們住那邊知道吧。”
謝正偏起頭,看到了房子。石頭砌的牆沒有抹水泥。
“現在搬走了,村裡生意做不下去去城裡了。” 她說。“城裡賣豬肉多賺錢的,早知道不如早去自己養着孩子也不至于孩子變成這樣。” 說到這裡,她朝謝正微微一笑。“我這麼說也不是覺得孩子幹的事情是對的,但是這事情也難說。姑姑又不喜歡他還經常打罵,他父母也一樣不被尊重。還有那個叫李慈的,别人都不知道。我可是偷偷看到他跟男人抱在一起,啧啧啧,男人和男人也能戀愛。” 接着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臉上表情突然很嫌棄。“ 都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何必還耽誤人家結婚生孩子守活寡?”
這時謝正聽到老太太咳嗽的聲音。那聲音打斷了對方想要繼續說話的念頭。她也聽到了那聲音。如此她臉上的神色也有了變化,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剩下的隻是跟謝正告别就趕緊回去扶着老太太回家了。聽到現在,謝正仿佛正在慢慢摸索清楚一些他原本就很疑惑的内容。
直到回了警察局,謝正還在思索着。
當他走到門口時,迎面看到抱着文件過來的隊友小張。小張見到謝正快速的走過來。直到來到他身邊時,隊友才說話。
“隊長?李慈搶救無效死了。”小張這樣說。
“死了?”李慈立刻警覺起來。
“什麼時候?”
“就在剛才。”
四
李慈死亡的現場,有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
“我隻是來看看他。” 他說。但看起來他似乎很不願意到這裡來。
“怎麼也是親戚,我就想着來看看他。我沒想做什麼的啊。這個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怎麼就不能讓我走?” 謝正到現場的時候,正看到趙安東的父親,趙剛被警員看着不讓他離開。他大老遠看到謝正過來,忍不住大喊;“謝警官,你能跟他們說說不,我真的隻是來看李慈的,他死了跟我沒有關系的。”
“你來看他?”謝正問。
“對啊,我就是來看看他。我看他還躺在床上睡覺。睡得像死人一樣。我就想說喊喊他。然後我就進去我去拉他的耳朵,大聲喊他的名字。我沒有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啊。”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看着謝正的表情依舊很真誠,隻是喘了口氣接着說:“ 他身體好得很,這一直睡下去也不是事情,那不是電視上都是喊着喊着人就醒了嗎?我就是想着試一試。而且治不好病人是一生的問題啊,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就是喊了喊他而已。”
謝正跟醫生确認了一下,屋内醫療設備沒有移動,挂着的點滴也沒有問題。看起來隻是一個不太懂醫療的普通人做了個奇怪的行為。謝正擺擺手,警員就後退一步不在擋着對方。
他如釋重負般地舒了口氣,然後他準備走了。走之前看了一眼謝正,像是感激一樣:“謝謝你,謝警官。”
謝正走過去跟他并行,說是還有事情要問他,沒走幾步伸手一指,請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随後問:“你來看他有人知道嗎?”“需要誰知道嗎。”他忍不住問道。
“那我換個問題。” “你說。” 他說,“ 反正謝警官問我的,我都會告訴你,雖然我不一定還記得清楚。”
“你妹妹和他結婚前,你就認識李慈嗎?”謝正問。
“你問過這個了。”說到這個他忍不住提示。
“你妹妹和他結婚前,你就認識李慈嗎?”謝正繼續問。
“不認識。”他說。“他就是我妹妹非要嫁,我們也沒辦法,我們家跟他家差太多了,嫁過去也是受累。”
“具體說說呢。”“我說過呀。”他很不高興地說。“小安東的案子時候我都說了呀。”
“是不是現在查完的案子還要再問?”他惱火地問。
謝正沒有回答,看着他的表情依舊是很好奇他的答案。
“好吧。”他無可奈何地說。“結婚前……我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李慈的性取向不同。”
他皺起眉頭繼續說這。“這我也沒辦法,就算知道了這個,我們家窮我妹妹想要過的好一點也隻能這樣了。你不知道窮對于一個人有多可怕。總說要努力努力,可是看不到什麼希望,這怎麼努力啊。” 他情緒有點哽咽。
“可是你們家養豬不是也挺賺錢的嗎?”謝正突然這樣問。
趙安東的父親一愣,然後說:“什麼叫賺錢?”
“是我一頭豬養一年隻能賺5000元。賺錢?還是有人借走一頭豬拍攝個電影給2萬賺錢?别說我養豬,我就是不吃不喝養一百年豬,我都沒有人家賺的零頭多。然後我的豬被炸死了要求個說法。我們一家人還要被人罵是窮瘋了,這輩子就隻配和豬打交道。”
他最後還說了什麼,但是謝正沒有聽清。但是事情他知道,就是别人拍電影借走了一頭豬,給了兩萬塊,拍攝的時候豬被炸死了。
“這些跟李慈有什麼關系?”謝正進一步問。
“沒有關系。”他說着站起來就準備走了。
“别走。”謝正說,“ 趙安東有些事情不說,但是你們沒有什麼事情在當時案子裡是瞞着我的嗎?”
“謝警官,你别在問了。”他對謝正說,“現在就是這樣了,我也沒什麼能說的。孩子錯了就是錯了,法律該怎麼判我們都接受。就不要再問了。”
“你就是在瞞着我。”
“有瞞着你的又怎樣?”他非常氣憤地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我就算告訴你了,孩子就算告訴你了,難道能有什麼改變嗎?如果沒有改變的話?為什麼還要問我?”
“而且說不說也沒有意義了,他做了這個事情,自然自己要付出代價。”
“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謝正看着他說完又離開了,随後打了個電話說道:”我申請面見一次趙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