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程嘉南有信心，可本人卻好像沒多少。

考完找到人後，程嘉南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蔫乎乎的。

“怎麼了，沒考好？”

他走過去，蹲下來趴在桌前，揉了下柔軟的發頂。

“沒，”程嘉南往前靠了靠，勾勾手指示意洛予生上前。

身子往前湊了湊，耳邊傳來熱氣，壓低的溫軟嗓音帶着興奮。

“我覺得這次考的大部分你都講過，我也會做。”

洛予生不解，也跟着小聲說，“這不是很好嗎？”

“不好，”程嘉南反駁。

“你難道不知道一般來說覺得考得好的最後成績都不好，而說着考得不好的，其實都很好，我算是摸出一個規律。”

“什麼規律？”

“中國人要謙虛，這是自古以來的優秀傳統，我要營造一種自我感覺很差的氛圍，讓那些試卷感知到，這樣就能考好了，”程嘉南說着，語氣卻雀躍起來。

“怎麼辦啊洛予生，我還是隐藏不住，因為真的做出來好多。”

程嘉南捂住嘴，可眼睛還是出賣了他，眼尾彎彎，似一輪彎月，漂亮極了。

太可愛了吧，洛予生側過頭輕咳一聲，眉眼也跟着彎起，“那就偷摸地高興會兒，卷子感知不到。”

“嘿嘿，”程嘉南傻笑一聲，用心誇贊道，“洛予生，你真的太厲害了，我從來沒能寫滿一整張數學和物理卷子。”

“雖然寫滿和做對得分是兩回事，不過這種體驗真的很新奇。”

程嘉南不再遮掩，放肆笑起來，隻是仍舊沒出聲，洛予生被他抱住，擁抱越來越緊，他感受到了。

喜歡的人對自己抱有最單純的情感，是多麼煎熬的一件事。

人是很容易滿足的，在低谷待久了，稍稍有些獲得，就會被成就感充斥。

所以，洛予生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夕陽垂暮，他持有越界的想法對喜歡的人表達了最純真的祝福。

希望程嘉南永遠滿足，幸福啊，請充盈他吧。

橘黃色的光映在眼底，面前的人閃閃發光，洛予生把這個擁抱時間延長。

既然出來了，那就飛往更遼闊的天空。

小程序查分後，程嘉南的喜報如期而至，789名，比預想的還要高。

兩人打着語音，但光聽語氣，他就能知道程嘉南現在肯定趴在床上，晃着小腳，一上一下。

布料摩擦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在耳邊炸開，心癢難耐，他冷聲說了句，“别動了。”

“你裝了監控嗎，還是能透視，怎麼知道我現在激動地在床上打滾，”程嘉南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開朗。

這倒是叫他難受住了。

“猜的。”

洛予生聲音有些啞，手機放在胸口，他靠在床頭，手往下伸去。

“你還記得答應我的要求嗎？”

“記得，考進前800給我的洛老師一個獎勵，這段時間辛苦他了。”

我的洛老師，我的，洛予生把這句話反複嚼了幾遍，情緒愈發高漲。

動作也越來越快。

“什麼？誰的洛老師？”裝作沒聽清般，他又重複了遍，誘惑道，“再說一遍，是誰的洛老師。”

“我的，程嘉南的專屬洛老師。”

沒想到限定詞又更新了，洛予生啞聲罵了句，這哪是不會談戀愛，他媽技能點點滿了吧。

“洛予生，你說什麼？”

“沒，我沒說話。”

“奧，那就是我聽錯了，”程嘉南又翻了個身，把右耳的耳機取下，摩挲了下耳廓，剛才應該是聽錯了。

洛予生應該沒罵人。

不過聲音怎麼這麼啞，還帶着模糊不清的喘。

“洛予生，你沒事吧。”

那邊半天沒傳來動靜，就在他要挂電話時，對面說話了。

“有事。”

委委屈屈的，像摻雜了沙，聲音跟底噪似的，震得他耳朵發麻。

把右耳耳機戴上，他慌忙問道，“你怎麼了？生病了？”

“嗯，有點感冒，”洛予生順着說，“你能不能多跟我說說話，講講故事也好，不然我可今晚恐怕都難以入睡。”

“好，那我給你讀語文課本吧。”

洛予生：“……”

聽見對面的翻書聲，洛予生才知道程嘉南沒開玩笑，讀這個直接蔫了好吧。

“不想聽這個，能不能換個别的，課本以外的東西。”

程嘉南看了眼書桌，發現一本從沒動過的小說，“行吧，給你讀這本小說。”

把手機音量放大，洛予生的動作愈發快速起來，一下一下。

不知道多久後，手機那邊沒了聲音，他才停下來。

純黑色的床單上多出了一抹濁白。

拿過手機，他親了下手機屏幕，嗓音透着餍足，“辛苦了，乖學生。”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