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陛下到。”
趙公公進來通報,阮進玉還沒反應過來呢前啟就同趙公公一齊退出去了。
也屬實有些沒反應過來,皇帝不是在蘭青宮欽妃那兒嗎?怎麼忽然又移駕到他這裡來了。
起身接駕。
嚴堰進屋,往堂中上位一坐,他走來的步子甚至大,頗有些大步流星的意味。還有一分莫名的風塵仆仆的意味?
這次阮進玉倒是先開口了,“臣以為,今日該是見不到陛下。”
嚴堰端起邊上的茶盞,品了一品,喝了小半盞,“洪恩那張嘴,亂說的,不必什麼都信。”
阮進玉呵呵一笑,心道好歹洪恩也是他的禦前太監,自己作為臣子哪能有不信的道理。
但面上無言。
“孤今日,不過去看了一眼便回了極樂殿,隻是方才太後找孤,孤又去了趟慈壽宮。”
這般行程,怪不得有些風塵仆仆的感覺。
阮進玉并沒有多的思索,隻是站在邊上低着頭,看着地闆的石子,皇帝說什麼,他就點點頭。
看着......真是不上心極了。
“......”嚴堰看着他,靜默了一下,待邊上那人擡了擡頭,他才發覺阮進玉臉上又透着那點子不知從何而來的病氣感,蔫蔫的。
他便問:“你身體可是有何不适?”
阮進玉聽到這裡才忽然想起來這倆日說是皇帝龍體抱恙,于是擡頭,雙眼多是看似真情,“陛下較前如何,該是已痊複。”
他這多少真的是有些不走心,嚴堰氣笑了,“老師還真是,關心孤。”
阮進玉沒看出來,甚至深以為然的擺了一下手,“應該的。”
嚴堰心中歎了口氣,面上無恙,又換回了正經的話題,“洪恩講,老師前刻來極樂殿找過孤,是何事?”
阮進玉身子一頓,還是開口了,“實不相瞞,陛下或也知曉,我母家出自溫家。”
嚴堰擡眉,“哦”了一聲,繼續道:“你是說,溫鐘。”
阮進玉點頭,“溫鐘乃臣小妹,此番這事鬧大了,臣也聽了一耳。”
他原本隻是想問問嚴堰這件事的過程到底是怎麼樣的,是否還有什麼沒有傳出來的細節之事,可是嚴堰好像不是這麼覺得。
聽罷,嚴堰隻開口,“欽妃對此事上心,宮中也盡全力在查。至于溫鐘的人,暫且不會有事,老師也可以放心。”
意思便還得要個結果。
嚴堰起身,看樣子,是打算離去了。
阮進玉便彎着頭合着手沒有在說話。
嚴堰站起來,走到他身前,他未擡眼,便隻能看到嚴堰的手。嚴堰一隻手置于身前,手指摩梭了一下他拇指上的幽綠玉扳指。
聽見聲音,“帝師好好休息,可莫要輕易生病。”
嚴堰離開了偏殿。
征兵這件事,分為了倆個部分。
禁軍征兵多是要嚴格許多,必須是良家子弟不說,非商賈、賤籍等這些條件全是幾朝傳下來的規矩。
那麼民兵就很難輕松上選。
可是這場征兵還是最先發往了民間,說明宮中是真的缺人用。
還有,基于前一點,皇帝便下了聖旨說要在三日之後就舉行騎射圍獵。
這圍獵一般是設在春秋,現下這般季節,外頭忽烈陽高至又忽陰雨連綿,實在不是個好選擇。但是将圍獵日定在這麼快的後面幾日,便是大抵也與征兵有關。
皇家圍獵日嘛,來的近乎全是世家子弟和達官貴人,上下其有,而征宮中禁軍兵,不也是那些要求?根正苗紅,善騎射武藝。
這倆件事一齊被通知下來,就無人不知其中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