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漂亮的漂移激起一波激揚的水花,紅色的賽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安以綏的面前。
車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下來,紅色的賽車服勾勒出賽車手健碩的身姿,依舊矯健有力。
安以綏還在發愣,韓淩就已經朝他走來。頭盔下銳利的眸子微微發暗,仿佛是一頭發現了獵物的餓狼。
韓淩摘下頭盔,安以綏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線,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不正經,那個人說:“好久不見啊,小平安。”
安以綏的圓眼驟然睜大,滿臉不可置信,他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回道:“好久不見,韓淩。”
喵喵咖啡館
安以綏摩挲着手中瓷白的馬克杯,低着頭,沉默不言,迷迷糊糊就跟着出來了。
韓淩斜倚在座位上,手指漫不經心地敲着桌面,輕嗤一聲:“怎麼?怕我。”
安以綏繼續低着頭,輕聲說:“不……不怕的。”
韓淩的聲音冷了下來:“既然不怕我,那為什麼不敢看我!心虛嗎?安以綏!”
“啪嗒——”液體滴落到馬克杯中,初見時的欣喜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忐忑和悲傷淹沒。
又是一片死寂。
不知何時,韓淩已經站在安以綏的身旁。
他的聲音裹挾着毫不掩飾的怒意:“哭!你有什麼資格哭?!”
但當擡起安以綏的臉,看到那雙霧蒙蒙的雙眼,韓淩的聲音已經不自覺的放柔:“啧,你可真不講道理,被抛棄的人是我,最應該哭的人是我吧,怎麼到頭來卻是你哭的怎麼可憐?”
安以綏哽咽着說:“對……對不起。”
韓淩輕輕捂住安以綏的雙眼,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唉,你就會裝可憐!”可我偏偏就吃你這一套。
再次坐下後,安以綏率先開口:“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簡單至極的客套卻是安以綏深思熟慮的結果。
韓淩:“該吃吃,該喝喝,跑跑比賽,練練車,挺好。”
接着反問:“你呢?”
安以綏愣了愣,說:“也挺好的。”
韓淩:“怎麼來賽車基地了?我記得你不玩極限運動。”
安以綏:“我現在是一名編劇,來采風。”
毫無營養的寒暄有來有往。
韓淩不動聲色地開始套話:“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呢,也是編劇嗎?”
安以綏搖了搖頭,說“他是我朋友,是攝影師。”
朋友啊,韓淩松了一口氣。
安以綏看着咖啡杯裡用勺子攪出的波紋,驚覺和韓淩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兩人已經不是十七、八的少年了。
安以綏清晰的記得,容城的夏天是多雨的,容城的雨亦是很大、很急的,容城一中的對面有兩棵老槐樹,槐樹旁也有一家咖啡館,咖啡館裡是真的有貓的。
安以綏擡頭望去,僅僅一桌之隔的青年面容逐漸模糊,鋒利的眉眼漸漸變得青澀,火紅的賽車服也變成了那一身藍白校服。
他們好像又回到那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