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淩輕輕颠了颠背上的人,說:“到了。用敲門嗎?”
安以綏:“不用,我有鑰匙的。”
說着,便掙紮着要下來,但似乎低估了兩人的身高差,安以綏的腳根本沒有挨到地面。
韓淩的嘴角不自覺勾起,十分貼心地往下蹲了一點。
安以綏一直不敢擡頭看,專注于尋找鑰匙,一個勁地在書包裡摸索。
但是始終找不到。
韓淩斜倚在小院的矮牆上,左手把玩着一個銀色的東西,像在挑逗一隻小貓,說:“要不要看看我手裡有什麼呢?”
銀色的鑰匙在小麥色手掌裡十分顯眼。
安以綏快速将它抓到手掌心裡,質問:“怎麼會在你那裡?”
韓淩攤開手:“誰知道呢,我就是看它躺在地上,好心撿了起來。”
安以綏,好吧,他無話可說。
隻是沉默地将鑰匙怼進鎖孔裡,耳尖泛紅,低聲說:“謝謝。”
韓淩春風得意:“不客氣。”頓了頓,又有些忐忑地問:“那我們這算和好了嗎?”
小院被阿婆侍弄的很好,即便是在秋天也毫無衰敗之色,五顔六色的菊花開得生機勃勃。
安以綏踏進院中,在關門的時候,說:“算。”
聞言,韓淩輕輕地笑了,就連眼角兇戾的疤痕都顯得有些溫柔:“那就好。”
小巷年歲有些久遠,朱紅色的銅門已不複往日的鮮豔。
點點斑駁的大門輕輕掩上,腳步聲越來越輕。
韓淩一直站在門口,溫暖的夕陽為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這時,一道有些年邁的聲音響起:“回來啦,小平安。”
帶着江南特有的細膩,他乖乖應答:“嗯,阿婆。”
韓淩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也遮不住,低喃:“原來他叫小平安。”
翌日。
安以綏剛進教室就被林眠眠堵住了。
林眠眠雙手奉上劇本,泫然欲泣:“安神,救命呀!這稿子我是一刻也不想改下去了。”
安以綏翻看着手中被标記的花花綠綠的“戰損版”劇本,幾乎看不清原來的模樣,頓感問題的棘手。
安以綏的聲音有些艱澀:“為什麼呀?”
林眠眠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道:“這不是要為元旦晚會準備節目嘛。主任說每個班必須出一個,老吳把這個活兒派給我了,可是……”
安以綏:“據我所知,我們剛考完期中考試,成績都還沒有出來。距離元旦還有很長時間。”
林眠眠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不是笨鳥先飛嘛。主要是老吳的手氣實在不好,在給出的那麼多種節目裡,偏偏抽中最‘重工’的話劇。我們隻能早做準備了。”
安以綏:“好吧,那準備表演什麼話劇?”
聞言,林眠眠的頭更低了,聲如細絲:“呃,結合英語老師的口語作業,我們選擇了希臘神話‘金蘋果之争’,旁白是中文,但台詞是英文。”
安以綏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們是真敢啊。”
林眠眠:“這不就是因為想讓我們班一鳴驚人嘛。”
安以綏:“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