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淩嘴角勾起,可是眼底一片冰冷:“不能什麼?不能在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時候打擾你?”
安以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已然無解的問題,毫無信服力的說:“沒有。”
韓淩:“嗯,那往後我打擾你的時候你不許瞪我。現在,安同學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校醫院呢。”
安以綏先是囑托趙凱旋:“我和韓淩去趟校醫院,如果上課回不來,記得幫我們給班主任說一聲。”接着才轉向韓淩,說:“走吧。”
剛出教室門,韓淩就“柔弱無骨”地倚在安以綏肩上,“我頭暈。”
安以綏覺得他在碰瓷,“你不是隻有手指受傷了嗎?”
韓淩輕飄飄地說:“哦,可能是被氣到了。”
高二年級所在的緻遠樓離校醫院還是有點距離的,因為快上課了,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多少人。
在快要走到校醫院的時候,韓淩突然冷不丁地說:“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不管你想不想告訴我,我都希望你理智一點,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安以綏沒有說話,下意識地避開韓淩的目光,“謝謝。”
一中的校醫是一位很漂亮的大姐姐,她沒有料到一大早就會有人光顧,正左手捧着一杯奶茶,右手抓着煎餅,津津有味地追劇。
看到安以綏他們走進來,下意識地将手背到身後,一臉尬笑,“不好意思,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安以綏扯過韓淩,說:“他的手受傷了,來包紮一下。”
“伸出來讓我看一下。”
校醫戴上醫用手套,一邊準備消毒器械,一邊問:“怎麼搞的?這麼嚴重。”
安以綏心虛地撇過頭,左瞧瞧又看看,唯獨不敢直視校醫的眼睛。
人在尴尬的時候真的會假裝很忙。
韓淩看了一眼安以綏,面不改色地說:“被一隻小貓咬了。”
校醫:“那我先給你消一下毒,簡單地包紮,回去之後你在跟班主任請假出醫院裡注射疫苗。唉,學校裡的小貓都是流浪貓,再可愛身上都會攜帶着病毒,遠遠的看幾眼就好了,投喂也要保持距離,被抓傷可不是鬧着玩的。”
韓淩:“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手指包紮好了,這件事情好像也翻篇了。
兩人甚至在課間已經開始讨論小院門口的信箱要塗什麼樣式。
安以綏喜歡純色,可是韓淩覺得那樣太單調,他鐘情于紅色波點。
至少表面上看來安以綏的情緒已經恢複正常了,但不知為何,韓淩的心裡依舊隐隐不安。
韓淩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盡管有所顧忌,但還是撥出一通電話:“臨叔,請您幫我查個人,我們班今天新來的轉校生,叫許魏然。對了,重點查一查他和安以綏的關系。”
聽筒對面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可以,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最近小心點,你爸應該已經知道你最近和那個小孩走得有點近,你小叔說,今天你爸已經在辦公室旁敲側擊地套他的話了。”
韓淩面無表情,“我會注意的,麻煩您和小叔幫我掩護一下。”
窦臨話不敢說的太滿,尤其是面對韓崇山那隻老狐狸,道:“我們盡量。”
窦臨的效率很高,上午發過去的消息,中午就有一份文檔發到韓淩的手機上。
下面還附贈了幾條留言,但一看就是另一個人的口吻。
【臨叔】:呦,哪裡挖來的小可憐,這小孩子的經曆可不是的慘
【臨叔】:原來你喜歡這一款
【臨叔】:不錯,我支持
韓淩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
【明年一起去看雪】:呵呵,您可真幼稚
【明年一起去看雪】:小叔
韓淩沒有着急打開那份文件,他還是想讓安以綏自己主動說出來。
一天繁重的課業終于結束了,學生們就像被放出籠的鳥兒,撒歡兒似的奔出校門。
晚自習結束,天已經黑透了,今天下午天就陰沉沉的,晚上甚至刮起了風。
月亮的光暈在厚重的雲層中若隐若現,星子更不必說,被遮擋的完完全全。
安以綏今天走得很快,就連平時最喜歡的數學題都沒有拌住他的腳步,就像是在躲着什麼,韓淩都差點沒有追上他。
可是天不遂人願,安以綏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剛一出校門,一道聲音就叫住了他。
許魏然站在路燈下,笑着說:“好久不見,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