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劍亦步亦趨跟在岐九身後,他到哪裡,它跟到哪裡。
“你想要什麼?”岐九見它契而不舍,雖無百般阻攔,跟到身後也極為礙事,打破安靜地說道。
無名劍立在遠處,不知怎麼為自己開口,對了,快把棱月叫出來,“棱月,棱月。”強大的執念喚醒了沉睡快要消散的棱月,此時可見她的發色全白,狀态不好。
肉身棱月癱坐在他身後,實在是沒多餘的力氣,無名劍矗立在她身後給她當作依靠,“岐九,我想要名望,成為傳世名劍,僅此而已。”說完便隐身入了無名劍中,任憑它再怎麼喚她。
岐九背對着她,聽見她語調輕柔地說道:“成為傳世名劍,僅此而已。”轉過身去,隻見無名劍立,不見人身。
“我做不到,請回吧。”岐九戒心慎重,雖對她的說法做法表示認同,但她來路不明,恐為禍端。還是放棄,再去外面尋一把劍便是。
無名劍無風自動,軟的不吃,非要吃硬的,我成全你。對着岐九就是當頭一棒,大有打到你服為止。
除了第一次觸不及防,後面幾次都是遊刃有餘,他将無名劍狠狠在地上摩擦,劍身鈍化,折斷劍骨。無名劍虛化,幻化肉身棱月,岐九不妨,驟然壓在棱月身上,遠看着兩人身形交疊,衣衫鈎纏。
“岐九,我想跟在你身邊,就這麼難嗎?”棱月淚水滑落眼角,打在岐九支撐力量的手背上,觸之淚水滾燙。
“我……”岐九看着棱月脆弱的模樣,出神發愣。
就趁着這片刻愣神,無名劍割裂了岐九的指腹,指間滲出鮮血,滴在無名劍劍心,單向契約已成。棱月有些惋惜,可惜不是心頭血。
他站起身來,看着地上躺着的無名劍,或是惱怒?或是羞恥?難以言說,神色不明。
岐九的鮮血蘊含着龐大的力量湧入劍身,無名劍從地上飛起,升境開始,破爛的劍身恢複如初,劍骨越發淬煉,以岐九之精血化生出了劍靈。
此劍靈非彼劍靈,棱月的氣息越發内斂,新生的劍靈更與岐九心意相通,蹦蹦跳跳地跑到岐九面前,甜言脆語地說“岐九,你可以叫我驚鴻。”
“驚鴻?”岐九看向她,“不叫棱月?”
“驚鴻是驚鴻,棱月是棱月。”說完,劍靈驚鴻化入無名劍中。
事已至此,岐九将随時可斷契約的驚鴻劍隐入體内,調動精氣繼續滋養她。
他以指間節點蔔算,召喚護衛兵進來,開始布局全門非戰時的備戰任務,必要時可升級為戰時備戰。
“準備去吧。”岐九打發護衛兵下去了。
“是。”狸貓為首,率隊出去布防了。
同一時間,山門各大管事皆臨時收到備戰通知,忙中有序的開展工作。今夜是個不眠之夜。
岐九因無名劍,兩者相輔相成,繼而飛升之劫提前了。經他測算,時間就在明後兩天。時間緊迫,但他多年準備,剛下又增一名虎将,料想問題不大。
怕隻怕,山門有人趁此良機,裡應外合,做脫軌之事,不得不防。
多思無益,靜待天時。
他行一周天後,天色漸明,旭日東升,光彩照人。
不多時,晴朗的天空烏雲密布,層層疊疊似大軍壓境,一看便是雷雲降生。
“來得這樣快?”岐九走在殿外,手伸展開,抓過潮濕的空氣碾碎,嗅過氣味心生奇怪,這次怎麼這麼大陣仗,往逐峰趕去。
越往高處走,越感到此次雷雲之威,岐九面色凝重。既然來了,也不怕事。雷劫之下,他盡量減少靈力耗散,等趕到逐峰時,山門已是暴雨如注。
山門衆人早已被轟鳴的雷聲驚醒,紛紛探頭察看,依舊按司其職,有條不紊地開展工作,今日誰都不好過。
暴雨清刷,山水沿着台階順勢而下。
烏雲垂落得更低了,像是觸手可及,第一道雷蓄勢待發。
岐九布好結界,在逐峰與主殿之間的大殿,是第二重防護,主殿本身則是第三道防護。
山門應該波及可控,這才選在逐峰渡劫,還有其他諸多考慮。敲山震虎,乖乖地在秦皇山俯首臣服;再則,鍛煉内部遇事能力,選拔人才等等。
第一道雷,裹挾着山重水闊之威,聲勢浩大,下。
一擊便擊穿了岐九的靈寶守衛,保護罩破碎,垂直落在他身上,雷龍過身,靈力快速損耗,十足下馬之威。
第二道雷,黑雲滾滾,電閃雷鳴,欲下不下,恐吓人心。
岐九站起身來,快速調息,這個雷劫強度上了不是一倍、二倍,那裡出了問題,說不定今日要交代在這裡。
第二道雷下,雷龍從他頭頂直劈而來,岐九調動周身靈力堪堪護住神識,此時靈力損耗過半。不是說是五雷轟頂,這才第二道雷就轟了?直接将岐九體内的驚鴻劍逼出,劍身通體黝黑,繞着雷電。
第三道雷,積蓄之力更是強悍,一呼一吸間,朝着驚鴻劍捶來。天雷滾滾,驚鴻劍迎面直上,有敢于和天作對的勢頭。
天道化為雷龍,要将驚鴻劍吞噬,驚鴻劍橫擋承擔了大量的天威,為岐九赢得了喘息的機會。他盤膝行周天,雷雲之下,靈力也十分充沛。若是抓住這波機會,快速吸取周遭靈力,填補靈力的溝壑極快,必須争分奪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