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之前領班的說法,她應該是去穿梭機港迎接包括自己發小在内的,旅館的另一組住客。
“早餐七點開始,思儀姐也要一起吃嗎?”
蘇茜一邊用令景園驚訝的手法飛快地切着黃瓜片,一邊問道。
“真可惜,我在出發去穿梭機港之前已經吃過了……”秦思儀帶着滿臉遺憾的表情退出了廚房,沒過一秒鐘又再次探出頭來:
“哪位可以幫忙辦一下入住手續,剛才在管理室忘記辦了。”
在蘇茜的默許下,景園把準備早餐的事情全部扔給她,然後拉着秦思儀走進了接待室。
沙發上坐着幾個客人。
一旁堆放着小山一般的行李,除了樂器背包,還有幾個看上去像是專業器材箱之類的東西。樂器包、箱子和他們身上的黑色T恤都印着由流星和纏枝玫瑰組成的形狀奇怪的logo,似乎是樂隊的标志。
景園總覺得這标志有些似曾相識,可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
“阿園,我來介紹一下。”秦思儀指着其中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着眼鏡一副書生氣的男生說道,“這位就是林悅,‘流星’樂隊的吉他手兼主唱。”
“你好,林先生。”景園擺出營業笑容,心裡卻想着,這位就是小貓“海參”的冒失主人本尊啊。
“我跟思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好了。”林悅站起身,他的聲音輕柔而溫和,讓景園不禁懷疑起是否能夠擔任一支搖滾樂隊的主唱,“謝謝你幫忙照顧‘海參’,一會兒我就會去接它回來,這裡……應該不禁止攜帶寵物吧。”
“可以攜帶寵物入住。”景園忽然想到了剛才與許輕煙的交談内容,“對了,寵物旅館的回執在我這裡,現在發給你。”
“好的。”
景園拿出移動式個人終端,與林悅的終端建立了連接。
數據傳輸完成後,林悅再次表示感謝,這時,坐在他身旁沙發上的另一個男生打斷了對話:
“思儀妹妹,快介紹下一個吧,我們還空着肚子等着吃早餐呢!”
那是一個留着染成黃色寸頭的高大青年,有着足以匹配爵士鼓音量的大嗓門。
“大家好,我是鼓手陳遙,是樂隊裡年紀最大的,你們可以叫我遙哥。”沒等秦思儀開口,他就自顧自地介紹起來,“這位美女就是思儀口中的阿園吧,很高興見到本尊。”
說着,他站起身,朝自己伸出右手。
又來了,景園不情不願地與他握手,看着他那件黑色T恤上印着的logo心想。
先是又一次犯起“間歇性社恐”的毛病,如今正像個小貓一樣躲在廚房裡偷看的蘇茜,然後是素未謀面的旅客齊羽,現在又是面前這個名叫陳遙的樂手。
景園一直認為自己沒什麼朋友,沒想到認識自己的人意外地多。
“遙哥,我可提醒你别對阿園出手,否則老闆跟許姐會把你趕出旅館……不對,趕出‘靜海’也不是不可能。”多虧秦思儀及時接住了話題,否則景園還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維持自己的營業笑容。
“阿園,先别管這個臭不要臉的家夥,這位是邱然姐,樂隊的貝斯手。”
那是坐在陳遙對面,身着米白色襯衫和黑色褲裙,高挑纖瘦的年輕女性,她有着一頭酒紅色的長直發,沒有束起披散在肩頭。
“你好。”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語氣有些冰冷,看上去不太愛說話。
“人不可貌相,然然可是我們這裡技術最好的。”
陳遙插嘴道,坐在他身旁的林悅苦笑着着說道:“那技術最差的一定是我了。”
林悅的話瞬間使得接待室歡樂的氣氛煙消雲散,過了許久,第四位客人終于開口打破了沉寂:“林悅,别再說這樣的話了,在我看來,你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自信心。”
那是一個穿着深藍色套裝,梳着幹練的長馬尾,年紀約三十出頭的女性,湮沒于三個個性十足的樂隊成員之中,直到這時景園才意識到她的存在。
不對,剛才陳遙說自己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大的,但是面前的這個女人怎麼看都比他年長。
“景園小姐你好,我是‘流星’樂隊的經紀人賀明卿。”這是今天景園聽到的最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
原來如此。
此時她才恍然大悟,樂隊的經紀人,嚴格來說應該不算樂隊成員吧。
景園暗想,三個人對于一個搖滾樂隊來說,會不會成員有點少啊?不過她對于樂隊了解得并不算多,或許這隻是自己的偏見吧。
秦思儀被老闆叫回了管理室,留下景園一個人拿着專用的平闆型終端替四人辦好了入住手續。他們預約的是二樓的兩間客房,兩位男士非常紳士地把比較寬敞的201室讓給了女士們。
正當她帶着衆人提着行李上樓的時候,在樓梯上與他們狹路相逢的是301的住客之一。
“早上好,景園小姐。”
景園看了一眼平闆型終端上顯示的時間,早上七點不到,齊小姐化着精緻的妝,波浪長卷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穿着印花連衣裙和高跟涼鞋走下樓梯。
“不知道有沒有開飯,有點肚子餓所以醒了。”她笑眯眯地問道。
明明昨天晚上吃了燒烤,這麼早又起來覓食了?景園這麼想着,回答道:“早餐七點開始,不過蘇茜已經在準備了,您可以先在餐廳等一會兒。”
正如景園所料的那樣,齊小姐用那雙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盯着自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那我可以去廚房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