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景園被蘇茜的話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說……情人……幽會……可是她們倆都是……”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沒有規定兩個同樣性别的人不能相愛。
想到這裡,她默默地把後半句咽下肚裡。
“雖然知道我師父是個活得随心所欲的家夥,但是……”蘇茜一邊喝着景園給她倒的檸檬水,一邊忿忿不平地向自己控訴道,“但是我師母對她可是死心塌地,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合法伴侶呢?”
景園則無視了她喋喋不休的抱怨,麻利地收拾起主卧的床鋪。
“我家沒有專門的客房,不介意的話,今晚就在我父母的卧室湊合一下吧,裡面有獨立衛浴。”說着,她從櫃子裡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遞給蘇茜。
“沒關系沒關系。”蘇茜一隻手拿着洗漱用品,另一隻手拉着行李箱,走進卧室,“說起來,我在那裡才住了一個晚上,就被趕出來了。”
“……恭喜你創下了船屋最短連續居住記錄。”景園吐槽道。
“阿園你住過船屋嗎?”
景園搖搖頭:“你來之前是一個已經離職的前輩,再之前是……是思儀姐住在那裡。”
互道晚安後,景園目送着蘇茜走進房間,然後自己也回到卧室,連衣服也沒換就躺倒在床上發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奇怪的客人,女演員與全息電影片場,重力調節裝置,“流星”樂隊與秦思儀,還有……蘇茜。
感覺腦容量已經無法支撐更加深層次的思考,景園搖搖頭,努力支撐起疲憊的身體準備去浴室洗澡。
然後她不經意地回頭,看着身後藍色格子印花的床單和被罩發了好一會兒呆。
“早上好。”
第二天,景園走出卧室的時候,看到圍着一件橘紅色圍裙的蘇茜正端着一盤煎蛋從廚房走出來,向她打着招呼。
清晨的陽光灑進室内,不用懷疑氣候控制中心的決定,今天又是個大晴天。
“早上好……你幾點起來的?”景園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問道。
“剛起來沒多久。”蘇茜把盤子放在餐桌上,“不好意思擅自使用了冰箱裡的東西。”
“沒事。”
都是一些吃剩的食材,這麼想着,景園拿起桌上已經烤好的吐司面包,又從藤編的食品籃裡面挑了一瓶橘子醬。
兩人在沉默中結束了早餐,直到蘇茜起身準備去清洗餐具,景園才叫住她:
“蘇茜。”
她停頓了一下,在心裡悄悄潤飾了一下用詞:
“昨天晚上,你說鐘小姐是背着家人到‘靜海’,跟情人……呃……齊小姐幽會,對吧?”
“是……是啊,怎麼了?”
“可是我昨天去打掃301客房的時候,兩張床鋪都被使用過。”景園擡起頭,看着蘇茜的眼睛,“我覺得有些可疑。”
“呃……可能是因為我師父睡相不好吧。”蘇茜明顯露出了慌張的神色,景園本來就隻打算随便找個理由套她的話,沒想到她的表情竟然不打自招了。
景園沒有再發話。
蘇茜的謊言總是那麼容易被揭穿,她甚至懷疑從兩人見面開始,她就沒說過幾句真話。
最終無法忍受沉默的人是蘇茜:
“好啦,我招了,那些都是我編出來的,鐘小姐……她是我師父沒錯,但是另一位‘齊小姐’,是一位很有名的人。”
“很有名?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蘇茜苦笑着回答道:“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沒有陳茵茵有名吧。”
“她們看上去跟老闆很熟。”
“是啊,我師父說他們有三十多年的交情了。”
又是謊話,景園心想,301的兩位住客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總不可能一出生就認識老闆吧。
不過她也懶得一一駁斥面前這個謊話連篇的家夥,隻是沒好氣地問道:“那你來‘靜海’,跟你這位‘師父’有關系嗎?”
“絕對沒有,否則我那天見到她的時候怎麼會像見到鬼一樣啊!”
呵呵,你也有自知之明啊,景園回憶起蘇茜那天“見鬼”般的表情不禁失笑。
算了,反正自己也打算從當事人本人口中探尋真相,景園心想。
雖然老闆給她們放了半天的假,但兩人還是放心不下“YH沙灘”,因為昨晚是搭許輕煙的車回的家,于是景園與蘇茜隻得乘坐早班公共地上車來到度假區。
沙灘上遊人如織,無論是躺在沙灘椅上享受日光浴的女人,還是抱着遊泳圈嬉笑打鬧的孩子,一切都是景園無比熟悉的景象,仿佛完全沒有受到昨天那起事件的影響。
管理室的大門緊鎖,看樣子老闆和許輕煙還沒有來。
不過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景園收到了來自老闆的聯絡:
“思儀還沒有醒,醫生推測她昏迷的原因并不完全是蒂格粒子,而是……她自己不想醒過來。”
旅館那邊則一副熱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