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浔這一番話,充分表明自己“身心幹淨”。
他接着道,“事實證明,我們在某方面很契合。若是你有需求,可以将我列為第一考慮對象。”
青年薄紅的唇角微勾,拒絕的嘲諷剛要說出口,就聽到異能者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各取所需,不談感情。公開隐瞞,我都可以。請你仔細考慮後,再答複我。”
“這也是監管者的工作範疇?”
青年眼睫微垂,似笑非笑地反問,漂亮的丹鳳眼中碎冰隐現。
“當然不是,這是預備床伴應盡的義務。”
向浔克制地收回粘在青年身上的目光,“要我抱你上樓嗎?就當是給我個表現的機會。”
“不用。”斯樂冷冷撂下兩個字,轉身離開房間。
他的步伐較平常慢,但每一步都很穩,完全看不出異常。
向浔等人走後,才悶笑出聲。他在斯樂失蹤之前,就已經想清楚了。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斯樂對感情方面的事情很是回避。
太過直接的追求,會起到反效果。這點,他已經嘗到深刻的教訓了。
提出做床伴的建議,看似是在開玩笑,實際上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在近三年的相處中,向浔漸漸發覺到斯樂身上在某方面特有的堅守。
他總是冷靜又克制,在感情上表現出難得的重諾,與人确定親密關系後,便不會将别人牽扯進來。
這一來,若是斯樂答應了他,其他情敵會自動三振出局。
而且,癡迷研究的天才科學家,不耐煩處理複雜的人際關系,又怎麼能在“床伴”和“情人”之間劃出清晰的界限來?
這中間模糊的區域,正是他大有可為的地方。
隻要耐下心來,努力攻克,還怕什麼紅毛黃毛!
想到床笫之間逼問出的事情,異能者唇角彎起,心情愉悅。
死人沒法活人争,更何況,那紅毛連床伴都沒混上,不足為懼。
天色漸漸暗了,太陽徹底沉入地平線,夜幕降臨。暖橘色的燈光,給房間鍍上了一層暖色。
斯樂之前住的房間布置與以往沒有差别,還收拾得幹淨整潔,恰到好處地照顧到了他輕微的潔癖。
今時不同往日,異能者現在比他自己都了解他的身體,極大限度延長了時間。
緊繃的神經一旦放松下來,疲倦争先恐後湧現,他回到房間一沾床就睡了,連飯都沒吃。
一覺醒來,天色微明。斯樂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後随意擦了擦,習慣性戴上了銀框眼鏡。
他的視力沒有問題,戴眼鏡是少年延續到現在的習慣。但隻是偶爾戴一戴,依賴性不強。
下了樓,斯樂的黑發還在往下滴水,襯得青年白皙精緻的面龐瑩瑩生輝,如明珠暈光。
看得向浔皺了皺眉。但他沒說什麼,隻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在斯樂吃到一半時就擱下了筷子。
斯樂注意到了,但沒在意。隻要向浔不搞蛾子,做的飯菜就很符合他的口味。他放慢了速度,認真享受着難得的佳肴。
也因此,當向浔的手碰到他的黑發時,斯樂沒有及時避過去。
“别動,我給你吹幹。”
向浔站在椅背後面,一手撫着青年的黑發,一手拿着吹風機吹頭發,動作盡可能輕柔。
斯樂這人,為達成自己的目标可以三天不眠不休,但在日常瑣事上卻懶得浪費精力。
黑發過長了,他也意識不到,更沒花心思打理過,頂多在礙事時随手紮起來,再就是頭發太長必須得剪。
手下的黑發柔軟絲滑,完全是占了先天的遺傳優勢。
向浔有點小私心,就沒提醒過斯樂理發的事情。
他無法否認,青年黑發落下時,和後頸的雪白肌膚相襯,黑白的鮮明對比下,反而衍生出一抹極緻的豔色,着實勾的人心癢癢。
中央基地的氣候不比業火那裡濕熱,萬一斯樂黑發半濕,出去吹了涼風感冒了,受罪的還是他。
但直接說,某人是不會聽的,倒不如他親自動手,将這頭又愛又恨的黑發料理明白。
斯樂剛開始有些不自在。畢竟兩人分隔了那麼久,前幾天還沉浸在隐含尖銳質問的宣洩歡.愛中。
在他看來,他們想和之前那樣相處,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對方壓根沒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似乎已經在那七天讨回來了,沒有再提的必要。
不僅如此,向浔還道了歉,态度誠不誠懇另論,但給足了面子。
斯樂琢磨不透向浔的心思。他考慮了片刻,記起研究中心可能存在的大量數據,思維漸漸跑偏。
向浔時間把握的剛剛好。在斯樂吃完飯的前一瞬,他吹完頭發後,還拿着皮筋順手紮了個松松的低馬尾。
“以後記得吹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