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車廂上。

白發男生握着扶手，身體随着車廂發出輕微的颠簸，他緊緊盯着另一個正在打電話的男生，沉默不語。

“您好，對，我是小彥，您說，”小彥略微歪頭，“這個方案真得全部推翻重做嗎？沒有回旋的餘——啊，謝謝您，我回家以後會再改進的。”

他挂斷電話，揉了揉緊皺的眉心。

“要不然我還是——”小彥揚起臉，看向面前十分高冷的狐狸，欲言又止，“算了。”

小白不解地問：“你每天都想辭職，為什麼每一次都要‘算了’？又不是大蒜。”

“啊啊啊——”小彥薅了把烏黑濃密的頭發，搓了搓臉，聲音逐漸變小，“我就是不想被人說‘啃老’嘛！”

“我中的時候，那些高中同學都這麼說我，本來以為進大學就好了，沒想到還是被人指指點點的，畢業以後也……哎。”

小彥想把臉埋進面前的包裡，結果剛準備彎腰，臉蛋就被人用掌心托住了，“诶？”

“小彥，我是一隻遵守承諾的狐，今天也來接你下班了，”小白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捏了捏那張沒剩多少肉的臉蛋，“而且，我前兩天找到工作了。”

“你找到工作了？那你怎麼這個點陪我坐地鐵？你不要緊吧？！”小彥瞬間急了，“不對不對，謝謝你今天也來接我下班——你們老闆不會怪你嗎？”

小白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兒，說：“……老闆巴不得我少去上班。”

小彥很震驚，“為什麼？你跟你們老闆鬧不愉快了嗎？”

“沒有，是動物園的工作，我不跟人類鬧别扭，聽你話。”小白松開手，扭頭四下看了一眼，沉聲解釋道：“老闆也是動物，猴子精——我不能天天上班，那邊的普通動物害怕。”

“老闆還給我出過追你的主意。”

“就是他喊的互換身體呀？！”小彥哭笑不得，“我忽然覺得靈長類動物不聰明了，好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