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調查出龍家的死與琦華宮有關,查到了殺害龍家的人是爹爹,他告訴了我。”祁雪想到這裡,抓着娘親衣服的手一緊。
當年的祁雪順風順水了幾百年,被琦華宮上下寵得天真爛漫,得到龍血丹的真相,轉頭和祁雲山大鬧了一場。
而祁雪和龍楚焰調查龍家事雖然在暗地進行,卻依舊被祁雲山發現蹤迹,驚疑龍楚焰是龍家遺孤正準備瞞着祁雪斬草除根的事情,也因祁雪大鬧一場說了出來。
“爹爹信奉斬草除根,我,我雖有心攔着,但也知道自己攔不住爹爹,就把龍楚焰趕了出去。”
“還讓娘親暗中照顧龍楚焰。”
“為娘當時答應你了?”夏詩卿看着已經不敢吭聲生怕自己拔出大刀的夫君,輕聲問着懷裡的孩子。
祁雪點頭。
“傻孩子。”夏詩卿揉了揉祁雪的頭:“那個時候,你最不該把龍楚焰交給為娘,為娘隻會永除後患。”
咋一聽到夏詩卿的話,祁雪瞪大了雙眼:“娘?”
怎麼會?
“不會的,娘你當時為了龍家的事情,連爹爹都不肯見,龍楚焰是龍家唯一活着的人,以娘的性子……”定會護龍楚焰周全的。
“以為娘的的性子,定會對龍楚焰斬盡殺絕。”
夏詩卿不等祁雪說完,便搶先開口:“龍家和我有何關系?便是我與你父親決裂,是接受不了你父親的行為,可千年情誼不曾作假,更何況,龍血丹是被你吃下的。”
夏詩卿沒有背景,沒有底蘊,是硬靠着天賦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或許她能堅持本心對萬事心懷一絲善念,可該心狠手辣時,她也不會心軟。
龍楚焰威脅到了祁雲山和祁雪父子,眼瞧着血海深仇無可化解,夏詩卿怎麼可能護着龍楚焰。
懷裡的孩子受到驚吓,連眼睛都瞪圓了,夏詩卿歎口氣:“想必,那叫龍楚焰會恨極我們一家,為娘也添了一把火。”
祁雲山是龍家慘案的主兇,龍血丹是入了祁雪的口,就算不管祁雲山遭的孽,為了孩子,她也會不留餘力的追殺龍楚焰。
做母親的怎麼敢拿孩子的安危來賭?
雖然夏詩卿想不出來,那龍楚焰是怎麼在她和祁雲山的雙重追殺下活下來的,但棋差一招便是棋差一招。
後來龍楚焰成了妖皇,回來尋仇,也是報應不爽。
“可是吓到雪崽了?”夏詩卿低下頭看着懷裡的孩子。
祁雪像一隻受驚的幼貓,無助的拉着夏詩卿的衣角。
夏詩卿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天底下的父母大約都是這樣,不願自己吃的苦讓孩子再吃一遍。
她一步一步從一個小弟子走到如今,見過太多爾虞我詐、殺人放火金腰帶,便更希望孩子永遠一塵不染無憂無慮。
尤其他的孩子還那邊可憐。
夏詩卿每每看到這孩子,總是心頭一軟,與祁雲山不約而同的藏着性子裡的狠辣。
夏詩卿想。
孩子把自己的徒弟托付給她的時候,一定是對她充滿信任的吧?
如今聽到她未來一定會做的事情,怕是會對她這個娘失望的。
“雪……”
“娘,如今龍楚焰逃了,身邊還有一條來曆不明的黑龍,再想抓到龍楚焰,怕是要從長計議。”祁雪和夏詩卿同時開口,雙手抱着夏詩卿,像稚童一樣撒嬌:“這次是孩兒大意了。”
夏詩卿注視着祁雪,和祁雲山對視一樣。
“孩兒已經不想去算誰對誰錯。”
那些恩恩怨怨,早已經說不清,理還亂。
“我隻要龍楚焰死。”
既然已經理不清,那便不理了,祁雪隻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便好。
那些因自己而死的至親,那些因龍楚焰而生的恐懼,醞釀成了祁雪的滔天恨意。
便是這天缺之體活不過五年,他也要拉着龍楚焰下十八層地獄!
夏詩卿沉默半響:“先會琦華宮,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