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這是在鬧市區,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引來了警察,但很可惜這裡是偏僻的野外,人迹罕至。
宮城钰很欣賞美國,因為無論哪裡都有荒山與廢棄的貧民窟,就連大都市紐約也不能幸免。
“給他止血。”宮城钰平靜地說,“别讓他死了。”
一名下屬打開手提醫藥箱,熟練的拿出鑷子、藥棉、止血藥和繃帶,簡單粗暴給他挖出子彈,上藥紮繃帶,手法穩定、動作迅速,宛如已經這麼幹過千百次。
“唐納德先生,别擔心,剛才隻是一個不那麼善意的玩笑,我暫時還沒有殺你的打算。”宮城钰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但之後怎麼樣,那就取決于你的态度了。”
“是舍命維護你的靠山,還是說出他的名字讓自己得到及時醫治。”宮城钰點燃一支煙,“我給你時間考慮,但不會太多。”
顯然那一隻香煙燃燒的時間,就是留給唐納德的思考時間。
唐納德疼得冷汗直流,表情扭曲道:“你保證!不殺我!”
“當然,我說了,你的性命對我來說無足輕重,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宮城钰語氣溫和。
但唐納德現在可不敢再把他當成什麼脾氣溫和好拿捏的人,因為外表輕視宮城钰是他今天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查爾斯·康奈德·夏普,參議院的議員。”唐納德吐出那個人名,懇切道,“他給我錢,我為他做事,除此之外我們真的沒有别的關聯。”
“我不這麼認為。”宮城钰笑了笑,戳破了唐納德一直想遮掩的秘密,“你為他做事的真正原因是你受過他的幫助,你的把柄在他手上,不是嗎?”
“不……”
“五年前你的兒子深夜飙車軋死了一個學生,肇事逃逸,如果被抓到他得坐七年的牢,但有人幫你把這件事擺平了,那個人是查爾斯,對麼?”宮城钰捏住他的下颔逼視着他,“回答我的問題。”
“我……”
“想清楚了再回答。”
那隻手鐵鉗一樣制着唐納德,令他無處可躲,狼狽不堪,隻能說出事情的真相:“我說、我說……是、是查爾斯幫我擺平了那件事。”
宮城钰松開手,淡淡的說了句:“很好。”
“把現場的痕迹清理幹淨,不該有的東西全部處理掉。”他轉頭吩咐剩下兩個下屬打掃戰場,“如果有誰不小心洩露了行蹤,讓FBI或者CIA的獵犬們嗅到了蹤迹,我想琴酒應該很樂意來一趟紐約。”
那兩人聞言先是一頓,而後突然爆發出了打掃衛生的激情。
——摩根先生就很恐怖了!不需要再多一個琴酒大人了!真的!
“給他打一針止疼藥。”宮城钰對先前那個給唐納德包紮的組織成員說。
這名組織成員是位頗年輕的女性,還是個醫學生,研究生學曆——這在知識水平人均小學畢業的底層成員裡可不多見——總之她因為種種原因加入了組織,宮城钰現在把她當随行醫生用。
而她也做得相當出色,對兇殺現場似的任務環境也适應良好毫無怯場,一度讓宮城钰懷疑組織是不是招了個深藏不露的變态殺手進來。
後來才發現是想多了,這位醫學生學的是心胸外科,實習的時候見慣了被開膛破肚的病人,甚至她自己就開過不少人的胸腔,論見世面的程度那是甩了普通成員十條街……等等這麼一想似乎确實有成為變态殺手的潛質?
宮城钰掐掉煙,按下腦子裡的離譜想法,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唐納德,又掃視一遍完成清理的場地,點點頭,叫人把唐納德拖上車:“走吧。”
唐納德掙紮起來:“等等,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當然,我說話算數。”宮城钰回答他,“等會到了公路就把你放下。”
“但你知道該對醫生說什麼?”
“知、知道。”
“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