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快樂。”半晌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句簡短的回應，“……阿爾伯特。”

宮城钰真心實意地笑起來：“你總是知道怎麼樣讓我高興。”

“我要吐了。”琴酒的聲音仍舊是冰冰冷冷的。

“你還真是學不會半點溫情啊……”宮城钰嘀咕了一聲，然後語鋒一轉，“算啦不說這個，你跟貝爾摩德透露了什麼？她聖誕節都不過了跑過來找我。”

“我隻是讓她知道朗姆打算變更ATPX的一些實驗項目而已。”琴酒的聲音有些慵懶，含着不太明顯的笑意。

“變更的那幾個項目需要的實驗參數恰好就跟貝爾摩德有關？”宮城钰失笑。

“呵，也許跟那位'小天才'有關？”琴酒很輕地笑了一聲，“元旦之後我會把她送到你那邊的。”

宮城钰滿懷惡意地笑着：“我猜朗姆要氣死了。”

“哼，的确。”同樣滿是惡意的笑音。

“那麼元旦之後把她送過來吧。”宮城钰看着窗外飄飛的大雪，“她會成為很好的……助力。”

“哼，對你來說，應該叫做工具？”琴酒很了解宮城钰的秉性。

“是啊，工具就得趁手嘛！所以我更會好好培養她的。”

一直到，她成為——

——雪莉。

……

1987年，1月16日，西雅圖-塔科馬國際機場，VIP通道外。

宮城钰低頭看着眼前隻有一米二——才到自己腰高的小蘿蔔頭，發出了靈魂疑問：“你就是宮野志保？”

怎麼回事？根據資料，宮野志保今年至少也有11歲了吧！發育快一些的女孩子已經能長到一米三四了，她個頭怎麼會跟七八歲的孩子一樣？

營養不良嗎？

懷疑的目光轉向了陪同護送——或者說押送宮野志保過來的組織成員。

僞裝成女孩父親的組織成員捏了把汗，湊過來小聲彙報情況：“摩根先生，宮野小姐之前的監護人是朗姆先生……而且balabala……所以……”

宮城钰：“……”哦，所以是在朗姆手下天天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才長不高？

在他胡思亂想放飛思緒之際，小女孩，哦不，宮野志保用冷靜的、沉着的聲音回應他：“您好，摩根……先生，我是宮野志保。”

宮城钰看着眼前的崽子，沉默了一瞬然後開口：“在這裡要喊我莫裡斯……外面太冷，先上車再說吧。”

宮野志保點頭，乖乖跟着宮城钰上了溫暖的SUV。

那名組織成員則有另外的任務，乘上了另一輛車。

宮野志保坐在副駕駛位上，克制着不去東張西望。

司機，也就是宮城钰——難得他今天自己開車——開了口：“安全帶系上，否則等下會很危險。”

宮野志保依言照做，此時的她還不明白宮城钰說的話意味着什麼。

但她很快就親身體驗到了。

在又一次目睹一輛别克車超車打滑側翻摔出公路護欄，自己屁股座下的車輛卻一個極限轉彎漂移避開事故現場之後，宮野志保一時之間失去了言語。

“……美國，不，西雅圖的交通……已經這麼糟糕了嗎？”回過神來她震驚的問。

宮城钰很淡定：“不，隻是我經常遇到而已。别擔心，至少現在不是我坐的車出車禍了。”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宮野志保想到了來美國之前姐姐明美給自己講述過的、一些組織裡廣為流傳的風聞。

……原來，那居然不是謠言嗎！

宮野志保縮了縮身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這惡名在外的瘋子情緒上頭也給自己來那麼一下。

就這麼一路戰戰兢兢的，半小時後，宮野志保被宮城钰帶進了一個臨時安全屋。

宮城钰照例迅速檢查了一遍屋子，沒發現有問題後便稍微放松下來，指揮着宮野志保從安全屋的冰箱裡拿出兩人份的罐頭和自熱午飯。

宮城钰利索地加熱盒飯，打開罐頭，照顧小孩情緒他還翻出了一瓶橙汁給宮野志保。

熱氣騰騰的盒飯放在桌上，午餐罐頭是市面上最大衆的牛肉罐頭，橙汁裝在玻璃杯裡，不管怎麼說，這算的上一頓還湊合的午飯。

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

宮城钰把一次性餐具遞給宮野志保：“吃吧，一小時後再動身。”

宮野志保很懂事的沒有多問，乖乖的吃飯。

宮城钰比較滿意她的行為，省事的小孩總比鬧心的小孩要容易讨人歡心。

為了節省時間，宮城钰選擇在用餐的時候進行一些必要的問話，以了解目前日本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态勢。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送到我這裡來嗎？”宮城钰問。

宮野志保遲疑道：“Gin先生……對我說是深造學習。”

組織裡的暗流湧動，她一概不知，她隻是個因為過于出色被送到國外學習的無辜小孩。

宮城钰擡了擡眼皮，淡聲：“嗯，記住這點就好，其他的與你無關。”

這句話就是表态了，留學期間宮城钰會庇護她，她不必為自己的人身安全擔憂，也不必擔心會卷進組織的事務裡。

宮野志保悄悄松了口氣，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

“你想去哪個學校？”宮城钰又問。

宮野志保驚訝：“我可以自己選嗎？”

宮城钰瞥她一樣：“當然不行。”

那你問我幹什麼啊！

宮野志保内心咆哮。

“學校我已經給你選好了，西雅圖湖濱中學。”宮城钰叉起一塊牛肉，“轉學手續下個月會辦好，你想的話可以提前去體驗一下。”

宮野志保面癱着一張小臉：“哦。”

“身份……暫且定為我的遠房侄女。”宮城钰咽下最後一口食物，“總之先這樣，你要在這邊待上好幾年的時間，最好盡快适應。”

“我知道了。”宮野志保悶悶地回答。

宮城钰敏銳地察覺到女孩有未盡之言，于是問：“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

答不答應是另外的事。

宮野志保鼓起勇氣：“摩……莫裡斯先生，學校假期的時候，我可以回國看看我的姐姐嗎？”

宮城钰冷酷地說：“你不能回國。”

宮野志保锲而不舍：“那麼我姐姐……”

“如果你和她都足夠努力，我可以讓你們在西雅圖相聚。”宮城钰給出另外的選擇。

宮野志保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她保證似的說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你有這個覺悟很好。”宮城钰毫無誠意地誇贊，“但在這之前快點把午飯吃了，現在你隻有半個小時了。”

宮野志保：“……好的。”